聽見衛淩風這樣,魏凝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罷了,終歸還是父子,衛淩風隻不過更嚴苛一些罷了。
畢竟,若父母都寵愛孩子,對孩子的成長也是很不好的。
登基大典很快就結束了,一上午下來,魏凝隻覺得渾身又酸又痛。
繁重的頭飾,壓的魏凝都有點喘不過氣來。剛想退下到偏殿休息片刻時,便有公公來報,讓衛淩風與魏凝到太和殿覲見。
魏凝皺了皺眉頭,牽著福哥兒,站在偏廳對衛淩風道:“就你去吧?我一個婦道人家,即便去了也隻是陪襯罷了。”
衛淩風不語,想著這新皇是有什麼話,急著在典禮過後就尋著他們?
“娘親,去吧。我們一家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在一起的。再,我也好久沒見著宇哥哥了!”見衛淩風不話,福哥兒搖著魏凝的手,撒嬌道。
“福哥兒,你別胡鬧!”魏凝皺了皺眉頭,這偏殿還有這麼多外人在這,如今梁宇可是新登基的皇上,在府裏時,衛淩風已經就稱呼這件事訓斥過福哥兒了,但福哥兒顯然沒長記性,居然還喊梁宇“宇哥哥”!
實話,魏凝是不太願意去見這位新皇的。
梁宇是申貴妃的兒子,當年為了以防萬一,梁帝狠心去母留子。梁宇從就沒有母親,梁帝在世時,對他又是十分嚴苛。這孩子年紀便不苟言笑,喜怒不形於色。
福哥兒的時候,曾經送進宮做過幾年太子的陪讀。但無奈福哥兒性頑劣,受不了宮裏的規矩約束,陪讀了沒幾年,就因為老是闖禍而不得不接回了家。
不過後來也是因禍得福,不做太子陪讀而去京州學堂上學,福哥兒反而覺得更自在。
隻是,福哥兒與梁宇從感情便是要好,以前在宮裏時,福哥兒闖禍,梁宇便沒少幫他話。後來出了宮,還是時不時會惦記著梁宇,想要進宮看他。
“淩風,我,咱們這位新皇,可是個捉摸不透的主。”
在去太和殿的路上,魏凝牽著福哥兒,在衛淩風的旁邊,慢慢地走著。
“嗯。”衛淩風應了一聲,點點頭,:“我知道。”
畢竟是在宮裏那種嚴苛的環境下長大的,而且梁帝為了江山安穩,又如此狠心,讓他從沒了母親。這梁宇資聰穎,就是心思藏得太深了,與同齡的孩格格不入。
“還有,淩風,我總覺得咱們這位皇上,怕是心裏對我們,是有埋怨的。”魏凝又了一句。
衛淩風站住腳步,側頭看著魏凝。
魏凝穿著一品誥命夫饒衣裙,頭上戴著黃金打造的青玉擁福簪,滿頭玲琅,甚是華麗。
“凝兒。”衛淩風拉住魏凝的手,對魏凝輕聲道:“這種話,以後斷不可再。”
魏凝咬了咬嘴唇,低低地應了聲。
“是。”
衛淩風歎了口氣,其實魏凝的顧慮,他都知道。
當年梁帝除掉申貴妃的時候,他是沒有明確表示反對的。
受上官妍兒的前車之鑒,梁帝對後宮禍亂前朝這件事情是深惡痛覺。收複京州之後,梁帝馬上對宮內進行了肅清。皇後上官妍兒被誅九族,後宮凡是沒有子嗣的嬪妃,一律送了寺廟做姑子。像申貴妃這樣有孩子的,也難逃其禍!
他是梁帝倚重的權臣,而衛家又是作亂的逆臣。也是間接害死他母親的凶手。
雖然梁宇表麵上不表不露,但實則內心,對他沒有恨,怕也是很難讓他相信。
這些年,他們夫婦在京州,身居高位,位高權重,但日子過得也是如履薄冰。
梁帝把這位新皇托付給他,衛淩風心中顧慮也是頗多。隻盼著他能盡快上手朝中事務,自己好從中脫身。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太和殿門前。
衛淩風與魏凝雙雙駐足,領頭的太監對衛淩風做了個“請”的手勢。
“侯爺請進,皇上已經在裏麵等了。夫人與世子先到偏殿休息。”
這不還是到偏殿休息嘛!
魏凝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這太監,剛剛在前頭的時候,還什麼“皇上是請侯爺和侯夫人一起”,使得她不情不願帶著福哥兒過來了。現在居然又讓她們到旁邊休息。
“淩風,我到邊上等你!”
白了那太監一眼,魏凝牽著福哥兒走到旁邊的偏殿去了。
福哥兒聽到自己不能進去見梁宇,頓時嘴巴撅的老高!
“娘親,宇哥哥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見他啊?”
太和殿旁的偏殿內,宮女們上了瓜果吃食後就退了下去,整個大殿徒留魏凝和福哥兒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