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上三老垂釣釣煩惱 少年慶生生幹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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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本章字數過多,遂分兩次更新,以下內容為《39上》的上半部分。)

“爸,仔仔明天過生日你想送他什麼東西,我出去買早餐順帶幫你買了!”致遠出門前專門來陽台問老頭。

“噝……送他啥嘞?哼哼!”老馬挪開煙嘴,沉思片刻,抬頭對致遠說:“你買你的早餐吧,我還沒想好!”

致遠出門後,老馬站起來看日曆,這才知仔仔是農曆七月十五出生的。七月十五——中元節,是個好日子!老馬嘬著煙頻頻點頭。為啥不起名起個何中元呢,叫了個何一鳴——不好聽!老馬擠眉搖頭,不知他身份證定了沒,聽說十八歲之前名字還能改……尋思半晌,老馬重躺在搖椅上,眼見要走了,還操心這檔子事兒!老馬搖頭自嘲。

送什麼禮物呢?老馬躺在椅子上反複思量。

吃完早飯後,忽然靈光一閃,憶起早前把仔仔的小提琴琴弦摔斷了,盤算走之前得給娃兒補上來。老頭不知去哪兒能買弦,隻能將自己二胡上的弦拆下來重新裝在仔仔的小提琴上。老馬也不知通用不通用,隻管找致遠要工具。

屋子裏的兩個大人如同一個恒星的兩個行星一般,離得太近必然會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原本剛進入寫作狀態的何致遠,被老頭這麼三番五次地過來要工具、找東西,一顆心剛清淨下來又亂了。何致遠寫不下去了,隻能把自己扔進無窮盡的家務活裏。

黃發亂豎、光腳丫子的小不點兒像隻小貓咪一樣,跟著爺爺跑來跑去。小孩從沒見過大人拆東西、用工具,於是提起十二分的好奇,黏在爺爺的腳後跟上。老馬取這取那時漾漾在後跟著,老馬拆二胡時漾漾在旁拿螺絲,老馬坐在地上安裝漾漾也蹲在旁靜靜凝視……爺孫兩相處得十分和樂,可一見女婿老馬便不可控地掃興起來。

老村長無法不關注那個被列為他家人的人——早上弓背彎腰地打掃陽台擦桌子,剛才蹲在漾漾屋裏收拾玩具,現在穿著圍裙在廚房裏忙活……中午飯後又是如此,先在廚房裏洗碗收盤,而後捧著漾漾的一件小裙子在縫補,一點多在衛生間裏擦鏡子……早聽說南方女婿溫柔體貼,果真見了,北方老漢還真受不了這瘮人的溫柔體貼。跟隻老鼠似的,大門不出白天不現,全天躲在黑洞裏搗鼓這搗鼓那,美其名曰寫小說、看孩子。

“今天星期三公園裏還這麼多人!”老馬拄著拐杖好奇地對鍾能和行俠說。

下午四點左右,鍾能、老馬、行俠三人前後腳坐車到了中心公園的大門口,碰頭後一道去公園的小河邊找位子。

“大城市裏,忙人多,閑人也多!努力進取的人多,遊手好閑的人也多!”鍾能扛著大包小包說。

“這塊兒怎麼樣,樹蔭濃濃的!”行俠指著左手邊說。

“就這兒吧!”鍾能一拍板,三個老頭慢慢溜到了河邊。

鍾能從大包裏取出折疊板凳、兩幅魚竿、魚線、魚鉤、塑料水桶……行俠坐下後打開了他中午買來的魚餌,還有一大缸子的茶水。老馬小心翼翼地坐下後連連擦汗,不見太陽也十分燥熱,走了十來分鍾衣服全濕了。待額頭、脖子不出汗了,老馬才從自己的小包裏取出水杯、水煙袋、折扇、手機這些家當來。

“我這段時間頭發脫得很厲害,早年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一梳頭發掉一把,一梳掉一把!你兩瞧瞧!哎呀老得嚇人呀!”鍾能熱得撩頭發,每次撩完手心裏總留下三五根短發來,他攤開手掌讓老馬和行俠看他手心裏的十來根白發。

“又不是黑頭發!白頭發掉了就掉了,有啥念叨的!掉光了也沒煩惱了!”老馬調侃。

“我這段時間身體也不好!晚上總是睡不著,白天根本不敢睡,早上六七點起來,晚上到了一兩點都睡不著!好家夥,越累越睡不著!難受死了!我老婆子也是睡眠問題,最近半個月一到夜裏三點人醒了,一到三點就醒——準得很!我兒子給他媽約了二院的醫生,明天去大醫院瞧瞧——檢查檢查!”行俠麵容褶皺地說完後,去調魚竿、裝魚餌。

“你現在嫌睡不夠,等咱進棺材了有的睡的,擔心啥呀?越老越得心放寬!”老馬道。

兩根魚竿伸進了水裏,老馬吸著水煙靜看窄窄的溪水,不知道裏麵有沒有魚、能釣來多大的魚。公園裏人聲喧嚷人流不息,一片一片的花壇、綠地起伏相間,濃蔭大樹卻少得很。三人眼前的小河流清澈見底,河道兩邊的一葉蘭跟地裏的玉米杆子一樣密密麻麻、蔥綠一片。

“哎,你們老村長要走嘍!”鍾能拖著尾音對行俠說。

“走就走,呆在這兒哪有屯裏好!我馬家屯寬敞舒服,地裏果園壯實,吃的幹淨便宜,住得也自在隨心,我要是他我也回去了!”行俠對鍾能說。

“鄉裏風景好、氧氣足,視野開闊、有山有水、有花有草,那肯定是待在咱自己屋裏舒坦,待在這兒憋屈得很!南方飯菜我吃不慣,粉沒嚼勁、湯有怪味,什麼海鮮呀、燒鵝呀——咱搞不懂!那天我孫兒在海邊買了一碗豆腐腦——那裏麵真是放白糖!甜溜溜的哪能下嘴呀!”老馬吐著青煙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