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打在任雲生的身上,四肢百骸充盈著暖洋洋的感覺。就像寒冷冬季的暖日,驅散了刺骨的寒冷把孤獨徘徊的靈魂重新拉回人間。
入目漆黑一片,隻有紅色的電流時不時的明滅閃動。它們像一群遊走在極淵中的電鰻,扭動著身軀發出赤紅色的光芒。任雲生是這片黑暗中唯一的生靈,無論自己如何極目遠眺,都隻能看到這副景象。直到一束金光刺穿頭頂的烏雲遮蓋,任雲生抖了個激靈,劇痛從身體各處紛至遝來湧入中樞神經。
很快,這難言的痛苦被舒適代替。伴隨著暖洋洋的感覺,力量也在悄無聲息地回歸雲生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了正前方那個巨大無比的金色光球。
“我活下來了嗎······”
任雲生費力地轉動脖頸,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此時他正懸在半空,一股難以名狀的力量支撐著他不至於墜落在地。入目所及是無盡的黑暗,隻有眼前的金色光球散發著熾目的光芒。被光球的光芒遍及的,是一方樣式普通的廣場。一紫一白兩道光芒聳立其中,如支撐穹頂的大理石柱,支撐著這片光明不被吞噬。任雲生心裏有數,眼前的景象與書中的描寫一般無二,看來就是為讀者津津樂道中的主神空間了。
“我草,我竟然真的活下來了?這不會還是在做夢吧?”任雲生想要伸手捏捏自己的臉,卻發現雙臂一點力氣也用不上。手臂鼓脹的像是注了水的饅頭腫大不堪,黑血凝固,看著有如一雙黑臂。沒辦法動手,任雲生隻好老老實實觀察起了另一道光柱。那紫色光柱裏赫然便是鄭吒,看起來他受的傷遠比自己嚴重,至今仍未醒來。
下方傳來激動的呼喊聲,任雲生低頭看去,李蕭毅正揮舞著手臂閉目驚歎著什麼。活下來的人比之原著多出一個牟剛,此時這個中年男人正滿臉謙卑地對張傑著什麼,聽斷斷續續的語句應該是在詢問主神空間的一些事宜。
任雲生不由得一陣冷笑,他現在離地數丈之高,也不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鄙夷的笑容擺在臉上,毫不掩飾自己對牟剛的厭惡。經曆過這一場如洗禮一般的恐怖曆程,任雲生想的遠比之前透徹了許多。這裏雖然是如地獄般深沉恐怖的世界不假,但誰又能否認,這裏不是現實世界人心算計爭鬥最大化的結果呢?十分地獄景,七分人心致。相比起噩夢般的怪物,人心的醜惡在這裏從未落過下風。而牟剛的所作所為,正是人心的一種體現。任雲生雖然鄙夷牟剛,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做的並沒有錯。在這個朝生暮死的世界裏,有誰能姑上和自己無關的人呢?唯有保證自己活下來,保證自己獲得利益,才是最正常也最正確的做法。
便是任雲生自己,都曾經狠心舍棄了那個中年婦女。雖然有對那個中年婦女的報複心在作祟,但到底還是自己怕了,怕自己會死才下了最終決心舍棄掉那條無辜的性命。鏟奸除惡,幫助弱是大義,而人在現實麵前,往往是顧不上大義的。
“也許,我惡心牟剛,是因為我惡心我自己吧······”
思索間,任雲生感覺身體一輕,隨即緩緩地往地麵降去。腳踏及堅實的花崗岩地板,讓他頓時有了一種重生為饒安全福任雲生攥了攥拳,四肢百骸充盈著力量,在《生化危機》裏那如附骨之蛆般的虛弱感和無力感都已無影無蹤。就連近視眼和常年熬夜學習睡不醒的疲憊感也一同消逝,整個人神采奕奕,仿佛換了個身體。
任雲生暗暗感歎著主神空間的修複能力的確強悍絕倫,不但修複了傷勢,就連在現實世界積留的隱患也給自己一並打包搞定了。他貪婪地掃視著四周的景象,享受著視力恢複後的澄澈清明。這時身後響起了詢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