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關公連連後退,想要將對方趕出身體。一時厲喝一時嘶吼,眼中清明猙獰之色來回交替;袍袖揮舞,美須淩亂,這裏似乎變作了他的獨角戲台。
任憑他癲狂掙紮,陰軍隻是默默地注視著。片刻後,關公終於平靜下來,輕輕顫抖著,眼中轉作一片血絲爬滿的濁黃,殺機畢現。
“與我一同······複梟首之仇······”
陰兵聞聲高呼,厲聲滾滾,如山呼海嘯般席卷而過。關公望向城門,拖著刀疾馳而去。數以千計的陰兵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追隨在身後浩浩蕩蕩奔出鬼城。
另一邊,等任雲生等人歸來後,魏衍迅速發動起車子,逃命似得往車站趕去。鄭吒未有片刻喘息,楚軒走過來問道:“怎麼樣?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沒有跟他發生太大衝突。”
鄭吒聞言苦笑,將與關公搦戰的過程簡單了一下。聽得楚軒若有所思地點頭,微笑道:“這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有他為我們拖著,足夠我們安全離開這兒了。”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聽交易點那兩饒意思,恐怕等不了多久地鐵就會再次打開了吧?”
“是,大約還有一時左右,你們好好休息,我想一會兒會有的忙的。”
任雲生一直在思考,如果他們要在三內完成任務,地鐵怎樣開啟才能保證任務順利進行?總不見得打開一次後要等好幾才有下一次,要真是這樣的話,恐怕光時間這個問題就會拖死他們。好在主神不會留下這種bug,地鐵的運行遵循著現實世界的時間。早上六點半從始發站出發,夜晚十二點終止運輸。而最後一班車,便是將人送至異界的死亡列車。鬼世界的時間不能用來作為參考,因為這個世界的時間顯然慢於現實世界。往往在這個世界過去了三四,現實世界才過去了一個下午。
也正因為如此,任雲生一行人來到這裏後,那個輕敵率進的帥氣男生已經呆了一周左右了。
唯一他沒想明白的是,反過來想鬼世界過去兩周乃至三周,現實世界可能才將將度過一才對。既然兩個世界時間相差如此之多,交易點的那倆人又是從何判斷每都會有地鐵來鬼世界的呢?任雲生不明白,其餘人亦然。不過看楚軒和魏衍兩饒模樣,似乎已經抓住了破解謎團的鑰匙。
等著別人把食物咀嚼好送到嘴邊不是任雲生的作風,既然楚軒兩人沒有解釋的意向,他便打算自己去找。任雲生瞥了一眼葉純子,這個性子堅韌的女孩上了車後一直安靜地看著窗外。諸般謎團都攏向她,也許破局的關鍵就在她身上。
“你知道你的閨蜜來找你了嗎?”任雲生坐到純子身邊,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純子呆呆出神,聞言後愣了愣,禮貌地搖頭。
“那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來找你吧?這個之前我的同伴已經告訴你了。”話的同時,他看到楚軒掃過來一眼,後者隻是略作停頓,沒有其餘的打算。
“知道。”純子臉上生出疑惑,反問道:“這也是我想問幾位先生的,我好像沒有失蹤過吧?為什麼幾位先生要找我,還因為我的失蹤引起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
任雲生心中驚奇,不動聲色地解釋:“我們確實是奉命來找你的,這你不用害怕。但你你沒有失蹤,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啊,我已經進來這個地方有一段時間了。但每次都是到時間就回去,不敢多呆。我不太想讓爸媽和······清水擔心。清水她發現這件事了嗎?她現在人在哪呢?”著著,純子的表情緊張起來。任雲生看得明白,她確實很擔心自己的好朋友,臉上的表情做不得假。
“她死了。”
“死了······”純子的眼神頓時黯然下來,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死了,這怎麼可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請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吧······”
“她確實死了,”任雲生歎了口氣,“一個叫骨女的鬼怪殺死她的,我們親眼看到它脫掉自己的皮。那皮,就是你朋友的。雖然我們沒親眼見到你朋友死在她手裏,但應該已經是不活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告知。隻是我確實不懂你的意思,我······沒有失蹤過,我······”車身陡然一陣搖晃,打斷了純子剩下的話。眾人沒有準備被晃得狼狽十分,緩過神來才發現晃動得不隻是巴士車,更有其下的地表!
“怎麼回事?!”張傑跳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向駕駛位。“又他媽什麼鬼東西找上來了?”“不是鬼怪,我也不清楚。”魏衍滿頭大汗地轉動方向盤,他開車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在這兒突發狀況下開得歪七扭澳。見狀張傑提起他丟在一邊,自己坐了上去。
地表持續震動著,似乎有龐然大物在其下潛行,動搖著這方地脈。鄭吒探出窗來回尋覓,半晌後臉色猛地變作刷白。“日!那些陰兵追出來了,至少有上千個!”
任雲生跟著看去,臉色不比鄭吒好看多少。通常情況下,一百人紮堆兒在一起就很難數的清楚。打眼看去便覺得人數甚多,更遑論千數之人。遠處陰兵成群結隊密密麻麻,如同行軍蟻過境般無聲無息,快速地趕將過來。如果死物有靈,隻怕也駭得呆了。草木倒伏、沙石飛散,紛紛避開這支死亡軍隊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