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這一劍之力,任雲生落回岸上,不等陳桐話,當即厲聲喝道:“快跑!有多遠跑多遠!”陳桐倒也果斷,他深知廢棄工廠抵擋不住這般龐大的蟒蛇,拉起柯夢就往叢林深處奔去。
任雲生深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水麵仍在翻湧著波濤,不知蛇王下一次會向誰張開巨口。水中一幹熱駭得骨軟筋酥,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有的不停向任雲生求助;有的奮起餘力能遊一點是一點;還有的幹脆放棄了掙紮,手指在胸口連連劃著十字,嘴裏念念有詞。但上帝無法保佑他忠實的信徒,這人忽地慘叫一聲,沉入水中再沒了聲息。
隨慘叫聲揚發,任雲生縱身跳向這人沉沒的位置,大劍揮出,劈起數尺高的水浪。不料那蛇王竟在水下潛藏著等候,左右兩道水浪還未落下,腥臭的巨口已欺至身前!他來不及退避,隻能抬起左手撐住上顎,勉強不讓蛇王合口。
蛇王扭動長頸,推著他撞向廢廠內的煙囪。任雲生提劍欲刺,卻覺大劍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似的。一看才明白,麻繩粗細的蛇信纏住了劍柄,手上剛一用力,後背緊接著傳來鑽心般的劇痛。紅磚砌成的煙囪被一舉撞塌,這一撞之下,任雲生手上力氣驟減,大劍脫手而出,落入蛇腹之內。蛇王皮糙肉厚感覺不到疼痛,趁勢收緊巨口,將他壓得屈身半跪。
任雲生強忍著劇痛,試圖挺直身子,額頭冷汗涔涔,顯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雙方的差距毋庸置疑的巨大,別現在脊骨已經被撞裂,就是神完氣足的時候,都不見得能跟蛇王平分秋色。
怎麼辦······任雲生想到了墨種,他自知沒有供自己猶豫的時間,當即咬破舌尖,鼓起全身的元氣彙去雙手,爭取哪怕更多分毫的時間。即便如此,蛇口仍是一寸一寸地逐漸收緊,如同一具巨型夾板,誓要把任雲生碾成肉泥。
意識半昏半明之際,耳邊響起一陣古怪悠揚的樂音,隱隱約約,微弱難辨。任雲生仗著聽力過人,聽其似乎是從遙遠的叢林深處傳來。他並未在意,沉下心來回憶開啟墨種的感覺。先前他是借著虎形墜作為“鑰匙”,如今沒了墜子,卻怎麼也找不到這種感覺。
不知為何,蛇王長軀微微一僵,麵向東南,輕輕擺動它碩大的頭顱。不知不覺咬合的勁力稍稍下降,任雲生察覺到壓力變,頓時大喜過望,卸去力道仰身跳出了蛇口。
蛇王回過神見獵物已然逃脫,急忙探首追去。任雲生提起所剩不多的元氣,右拳蓄力生光,正中蛇牙。一拳打出的同時,借力跌飛入叢林。
他不敢停留,不管三七二十一發足狂奔起來。直奔到體力耗盡,元氣枯竭才“撲騰”一聲摔倒在地,就此昏死了過去。
蛇王似乎不願上岸,見狀不甘地尖嘯兩聲,緩緩地沉入水底。
······
陳桐帶著柯夢沒命價逃竄,兩人漫無目的,隻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停下來。女孩子體力弱,很快便沒了力氣,見色擦黑,陳桐嘴中嘟囔著“快跑”,強硬地拉動女孩。但他倆這一路上滴水未進,都是又渴又累。終於柯夢支持不住,踉蹌乒,陳桐無奈地歎了口氣,跟著一屁股坐在了旁邊。
其實他也早沒了力氣,如果不是害怕那頭超大巨蛇跟來,一早就堅持不住了。兩人沉默不語,各自恢複著體力,半晌,柯夢咳嗽著斷續道:
“任先生······他該怎麼辦?”
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去管別人。陳桐沒好氣地回答:“他挺厲害的,應該沒嬰·····”著著,也覺得沒什麼底氣,不由改口道:“如果他也死了,那我們就死定了。所以我們隻能相信他還沒事。”察覺到女孩在微微顫抖,苦笑了兩聲不再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