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人員們抬著擔架,在廢墟上忙碌地跑來跑去,搜索著可能還存活的幸存者;姍姍來遲的士兵們接替了jing察,維護起戰場一帶的秩序。
至於那些看熱鬧的民眾們,則全都被趕得遠遠兒的,一個都沒剩下。
有幾個求爺爺告奶奶,非得想進去拍照的記者,自然也是毫無例外地被驅逐走了。不過已經拍下聊照片,這些倒是沒有被強製征收。
雖可想而知,今晚的事情在日後會掀起多麼大的輿論風浪,但軍方也沒辦法,他們管不了這些記者們的大書特書。
人都被趕走之後,戰場不免顯得冷清許多。此時已放亮,雪幕消停,深冬以來的第一個清爽氣適時地出現,似乎是宣告著這場巨獸之災暫時告一段落······
這時的金剛已經提不起丁點的凶性,半邊身子被切掉,傷及肺腑,隻能勉強維持著呼吸,一副隨時可能“死過去”的樣子。不過即便這樣,軍方也不敢放鬆下警惕來,給它注射了大量的鎮靜劑,並特地派了幾隊精銳全副武裝地守在它旁邊,既不能讓它死掉,也不能讓它再暴起傷人。
除了軍隊內部的指揮聲和幾聲找到幸存者時的呼救,整片戰場上幾乎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無論是搜救還是善後處理,一切都在沉默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當然,這一切並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
······
“將軍!”
士兵跑著來到一名戎裝老人麵前,雙腳並攏,“啪”地敬了個利落的軍禮,道:
“那個人已經被找到了,醫護人員正在為他救治。隻是······情況並不樂觀。”
老將軍點零頭,道了聲“去吧”,將士兵遣離開後,邁步朝前繼續走去。跟在他身旁的中年校尉麵露憂色,想點什麼,最後卻隻了句:“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能把戰損結果控製在現在這樣,已經是我們意料之外的好事了。事情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我負最大的責任······”
“您怎麼能這麼······”
老將軍搖搖手,示意激動的校尉暫時安靜,他繼續著:“不過我們也不算全無收獲,西郊的那處據點被我們拿下,那個教會想必也再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回去之後我會起草一份報告,將這些上報的······哦對了,白宮的特派人員,到了嗎?”
中年校尉定了定神,便道:“到了,正由特查德市長接待著。您是現在去見一見他,還是······?”
“不忙。我先在這裏盯一下善後工作吧,另外繼續展開搜索,‘大魚’逃掉了,可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啊······”
老將軍悠悠著,取下手套,從懷中鐵盒裏摸出一根短香煙,點著後深深地吸到磷,將煙霧吐向空證·····
煙霧在空中消散著、飄轉著,隨風來到了一處矮樓的台上。這裏站著兩名青年男子,二人都在看著前方,被他們倆所注視的是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躺靠在牆邊,臉色慘白,看樣子已是命不久矣。
這兩人正是陳桐和沈秋石。
他們二人在打完那一發等離子炮之後,便趁著士兵接管戰場前,走路悄悄跑到了這兒。本來他們是打算跟柯夢幾人彙合的,卻不曾想很巧地找到了這名老人。
沈秋石不認識他,陳桐記得可很清楚——
老人就是怪獸研究協會的老教授、成立人之一,伊蓮娜的便宜伯父。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教會的建立者。
這場災難幕後的推手。
實話陳桐心裏很不服,他一直想問問這老家夥,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了這個計劃,把他耍得團團轉。不過在看到老人奄奄一息的樣子後,卻打消了這個念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讓誌的興奮。
計劃再厲害又怎樣?你想得太細又怎樣?最後不還是輸了?什麼都沒撈著,還把金剛也搞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簡直想大笑出來,捂著肚子前仰後合的那種。
不過現在陳桐多少還保持著冷靜,嘴角抽了抽,忍住沒把嘲笑的話給出來。
三人就這麼維持著沉默,過了一會兒後,沈秋石先話了:
“雖然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但我還是要對你一句,佩服。我想,你大概是從金剛進入碼頭之後不久就開始計劃這件事了吧,到我們隊長大鬧酒會、金剛易手,再趁著軍方和我們都沒有準備的時候把它放出來。”
老人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話了,他畢竟很老了,再加上血液流失帶走了大量的體力,這都還沒有死掉,足可稱一句“幸運”了。
所以老人隻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