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你為什麼不攔著我?”駱賓王一臉懊惱的向張縱道,他來張縱這裏本來是想訴苦的,結果苦倒是訴了,但卻做夢也沒想到惹來更大的麻煩。
“我攔了,但根本攔不住,也幸虧最後我把你拉了回去,否則你肯定說的更難聽。”張縱也無奈的一攤手道。
“那我都說了什麼?”駱賓王似乎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其實你也沒說什麼,隻是以為左相是他的名字,所以就說他姓旁門左道的左,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張縱實話實說道,他可一點也沒有添油加醋。
“完了,我明天就去告老還鄉,以後若有機會,張兄你別忘了去婺州探望我!”駱賓聽後一捂臉,他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
“沒那麼嚴重,正所謂宰相肚裏能撐船,我覺得左相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張縱當即勸慰道,不過話雖如此,但他也不知道劉仁軌會不會真的不放在心上,畢竟對方喜怒不形於色,之前聊天時,張縱也根本猜不透對方的想法。
“張兄你有所不知,左相……左相他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據說當年他在陣倉擔任縣尉時,一個折衝校尉驕縱違法,而且還當麵折辱於他,結果他竟然讓人把這個校尉給打死了,這件事連太宗皇帝都驚動了,不過太宗皇帝覺得他有膽識,並沒有責罰他,反而升他做了縣丞。”
駱賓王苦著臉道,自己和那個校尉一樣,都是當麵折辱劉仁軌,所以他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未來的結局了,為了保命,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所以他已經在心中打定主意,盡快辭官回老家!
“這個……你是喝醉了,而且又沒有違法,哪怕是宰相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拿你怎麼樣吧?”張縱猶豫了一下再次勸說道。
“就算如此,但他是宰相,哪怕隻是給我一點小鞋穿,恐怕我這個小小的主薄就要吃不了兜著走,這個官是做不成了,與其最後灰溜溜的被人趕走,還不如光棍一點,自己走算了!”
駱賓王心灰意冷的再次道,其實在這次功勞被搶後,他對官場就有些灰心,現在又發生了劉仁軌的事,更讓他堅定了辭官的心思。
張縱這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對了,左相怎麼會來張兄你這裏,我記得他應該是剛剛回京吧?”駱賓王這時忽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當即抬起頭看向張縱追問道,畢竟像劉仁軌這樣的高官,平時他也難得一見,就算是想得罪也見不到對方。
“這個……左相是來我這裏買花的,他可能是去見太子,路過我這裏所以就進來了。”張縱很快想了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道。
“買花?沒聽說左相還有種花養草的愛好啊?”駱賓王聽到這裏先是一愣,隨即又苦著臉道,“這麼巧合的事都能讓我遇到,看來老天也不想讓我在官場再廝混下去,我還是回老家買上幾畝薄田,安心養老吧!”
駱賓王說完向張縱拱手告辭,然後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了,張縱想要開口勸說,但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隻能默默的送對方離開。
當天晚上,張縱吃過晚飯正在練字,雖然他在毛筆字上沒什麼天賦,但也不能放棄治療,不過就在他寫累了正想休息,卻忽然聽到窗外有人擊掌,這是李弘與他約定的暗號,於是他放下筆來到院子裏,結果一眼就看到了牆頭的李弘。
“這種感覺真不錯,難怪太平喜歡站在這裏!”隻見李弘這時一臉新鮮感的四下張望,看到張縱也立刻笑道。
張縱聽到這裏也有些無語,李弘和太平真不愧是親兄妹,竟然都有趴牆頭的愛好,也幸虧沒有其它人看見,否則他這個賢明太子的形象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左相今天是不是來見你了?”李弘左右張望了片刻,隨後這才向張縱問道。
“嗯,太子為何把我的事情告訴左相?”張縱點了點頭,隨後也直接問道。李弘不經他的同意就泄露自己的事,雖然沒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劉仁軌,但張縱心中還是有些不快。
“把你的事告訴左相?”沒想到李弘聽到張縱的話卻一愣,隨即滿臉不解的問道,“我並沒有告訴左相什麼啊,隻不過他問起林邑稻的事,所以我就把你的事講給他聽,但也隻說了硝石製冰和香皂這些事,然後將你誇獎了一番,至於印刷術的事連提都沒提。”
“什麼?太子你真的什麼都沒說?”張縱聽到這裏也是大吃一驚的追問道。
“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會輕易告訴別人,不過……”李弘說到這裏忽然遲疑了一下,隨後苦笑一聲這才接著道,“不過說到薛仁貴的事時,我有句話卻不小心說漏嘴提到了你的名字,不過我當時急忙補救,用話語遮擋了過去,當時他也沒有追問,我後來就再也沒提過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