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愣愣的坐在那裏不知所終的王小童,王寶寶歇斯底裏地大喊起來:“童童,給你爸爸打電話,要那個遭天殺的馬上來照顧你。老徐,讓家裏的工人都過來看著小小姐,一刻都不能離開她身邊,知道嗎?”
徐伯說:“可醫院不讓,頂多隻能有兩個家屬陪在身邊。”
王寶寶哭喊著說:“那就讓她爸爸過來看護她,如果童童在這裏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王寶寶說著被保安和護士架走了,徐伯看了看她耷拉著一邊肩膀的背影,又看了看王小童,搖了搖頭。
護士已經把屋裏的陳設重新擺放好了,正在給王小童重新換吊瓶。一個清潔工過來,把地上碎了的藥瓶全部掃了一遍,正匍匐在地上仔細地清理一些危險的碎屑。
王小童繼續呆呆地靠在床上,望著翻飛的白色布窗簾,輕輕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似乎飄出了窗外,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就在這時,她發現對麵六樓的窗簾動了一下。剛剛那裏似乎有一個黑幽幽圓筒狀的東西正對著她,那是什麼呢?是槍嗎?還是窺視鏡或者望遠鏡?
這間醫院太詭異了,這一切都不太尋常,包括那個間歇性發作的女精神病人。她是什麼時候搬過來的?之前住在那間病房的是個老太太,昨天下午好像出院了,那她就是在她出去跟蹤徐子軒和方筱榆的那個時間段搬進來的。
昨天她忍著頭痛和渾身關節的疼痛跟蹤徐子軒去廁所附近,偷聽到了他和方筱榆的談話。方筱榆在手機裏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甜美嬌弱,兩人的談話內容令她氣得渾身發抖。於是回到病房後,看到徐子軒出去,她決定去跟蹤他們。
一路跟蹤下來,聽了他們所有的談話,她基本上已經知道了所有正在發生的一切。父親準備轉移公司資產,去美國和方筱榆重新開辟一片屬於他們的天地。他們還有了孩子,那孩子正在方筱榆的肚子裏孕育。
她簡直不敢相信的眼睛,道貌岸然的父親、親善慈愛的父親、對她包容寵愛的父親,居然會幹出這種齷齪醜陋之事,簡直是人間失格!
徐子軒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他說他要用餘生所有的力量去愛方筱榆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那麼她算什麼?十六年的父女情,居然抵不過一個情人和她肚子裏剛剛懷上的孩子,這令她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人世間到底什麼才是真,什麼才是假?她覺得很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麵對這對男女,父親在她眼前的表現令她惡心和作嘔。方筱榆外表柔弱實則像根堅不可摧的藤蔓一樣牢牢地纏住了父親的脖子,也纏住了父親的心和靈魂。就像小優以前說的,母親的出軌僅是尋求刺激,而父親的出軌卻是真正的和這個家血肉剝離,令她的心被割裂成碎片。
一陣風輕輕地吹進來,帶著絲絲的涼意。吹到她的臉上。她發現自己正在默默地流著眼淚,於是坐起身,用紙巾擦幹眼淚,抬起頭望了望天空。天空很藍,漂浮著一絲絲慵懶的白雲,一群鳥在半空飛過,瞬間變成了一群小黑點。
六樓的窗簾又動了一下,那隻黑黝黝的管子從打開了一道縫隙的窗戶裏探出頭,正在窺探著她。
王小童心裏咯噔一下,她故意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的樣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天空發呆。
過了大約五分鍾左右,徐伯打著一包吃的東西回來了,對她說:“小小姐,快趁熱吃吧,多喝點燕麥粥,你會好的快一點。”
“哦,謝謝。”王小童從徐伯手裏接過燕麥粥,繼續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剛才的動作,說,“我媽之前有跟你說什麼嗎?她為什麼要給我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