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關門聲後,隻聽屋內坐在床邊扉顏很是抑鬱的,長長歎了口氣,心中感到十分不痛快。
這要是個夢倒也好了,可萬一要是真的……那他是當做沒發生的好?還是保持距離好?
但不管是哪個,兩個人之間必然有了隔閡,再也回不到之前那種日子。
若是……繹軒當真是喜好男風,他知曉定然不會說什麼,可他喜好男風的作為,不是當年裝出來的嗎?
眼下無緣無故這麼做,就令人很費解了。
扉顏覺得,自己大概是喜歡姑娘的!至少除了繹軒這個人,他從來沒跟別的人好到那個地步。即便是清揚與他自幼相識,但清揚也沒與他幾百年間朝夕相處過,即便一處喝酒,也是點到為止。
更別說,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睡什麼的。
他們這幾百年間,可是一起喝酒、洗澡,甚至擠在一張床上睡過,在扉顏看來,他倆關係跟親兄弟沒什麼差別。
如果,真的被繹軒親了,他倒是真的要好好想想,要不要認認真真同他談一談,隻是照現在看來,這話簡直沒法談啊……
他隻問了一句,繹軒就態度非常強硬的回避了,那他所謂的以為是夢,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夢?
繹軒回到自己房間,倒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失了眠。
扉顏那欲言又止的試探,還有那略帶探究的眼神,無一不像是一把磨的又快又利的尖刀,像是要一點點將他隱藏在心底,難以啟齒的感情拿出來。
他不敢走出那一步,若是真的大白於天下,扉顏又該如何對他?
兩間房中兩個人,一個長籲短歎一臉愁容,一個心事重重一臉憂慮,兩個人都瞪著眼睛各自發呆,順帶著支棱著兩隻耳朵,側耳傾聽旁屋裏的動靜。
一直到天邊放亮時,繹軒聽見這一晚上,扉顏一共歎了六百三十九聲氣。扉顏聽見這一晚上,繹軒上床下床四百二十一次。
可這兩人,眼巴巴望著窗外大亮,卻誰都沒有打開門,像往常一樣走到另一個人房間。
寒雲同孤白,見到兩個緊閉的房門後,一人立在一處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就聽見兩個人異口同聲道了聲:“進來。”
以這兩人的修為,偏偏又聽見了對方那一聲回應,紛紛一臉說不清是尷尬還是無奈的神色。
“殿下,您昨夜沒睡好麼?”寒雲瞧著繹軒的神色,一臉疲憊的垂著頭,一身衣服穿戴整齊,連一道褶子都沒有,顯然是一夜沒睡……
繹軒緩緩站起身,走到牆角水盆處搓了搓臉,兩隻手撐在水盆邊,任由臉上的水滴一滴一滴低落,砸在水盆中。
也許是洗了把臉清醒了幾分,亦或者是他自己調整好了,這才站起身取下架子上搭的那條手巾,將臉上的水擦了擦:“昨夜睡到一半,那個黑衣人來了一趟,待他走之後便睡不著。”
寒雲聞言,神色擔憂道:“他與殿下說了什麼為難的?若是殿下為難,不知屬下可否能替您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