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與滿臉愁容的扉顏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伸手將倒滿酒的酒杯與扉顏碰了碰:“我準備提前曆天劫,倒是你幫我剝離出來其中一魄就是了。”
“清揚兄,這是準備提前升神?”繹軒手中酒杯一晃,散出一半的清酒。
喻龍聞言直搖頭,忍不住奉勸了兩句:“你若要在升神的時刻,從神形渙散的當口生生剝出一魄,等同於生拉硬拽。咱們先不說你缺失後的神形,能不能承受的了剩下的天雷,就算你咬著牙承受住了,剝離的那一魄也有可能順帶著其他的魂魄離體,其危險程度和痛苦,不是靠忍著就能挨過的。”
連喻龍都知道的道理,扉顏就更清楚了。
隻是這次,扉顏比起其他人都要沉默,隻是默默低著頭想著什麼,之前與清揚碰杯的酒,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端在手裏,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繹軒看了一眼扉顏,眼底隱隱有些擔憂。
此時,清揚故作輕鬆的輕笑一聲,抬眼掃過其他三個人的麵上,反而寬慰著沉默不語的扉顏,和一副如臨大敵的另外兩個人:“如今在三界中,想要完整不傷元神剝離其中一魄的法子,隻有筠竹知道,隻可惜……。”
隻可惜,如今的筠竹散去了一身的修為,隻留下了虛弱不堪的一株元神。
“你可以找天帝。”
許久,扉顏那輕輕地聲音,疲憊而無力的鑽進每個人的耳朵。
清揚望著他低沉的頭頂,和半張看不清喜怒哀樂的神情,嘴角噙著淺笑問道:“你覺得,天帝是樂見其成。亦或是決不允許呢?”
的確,清揚是可以找天帝幫忙。
但依照天帝那副心計,會不會在其中做什麼手腳,亦或是趁此向青丘提點什麼,就很難說了……
片刻後,扉顏將手中酒杯輕輕擱在桌上,兩隻手從上到下的用力搓了搓臉,眨了幾下眼睛點了點頭,紅著一雙眼回道:“好……我知道了。”
見此,繹軒隻能無可奈何的暗自歎了口氣,他想:若是清揚在這其中沒撐過去,亦或是中途出了什麼意外,扉顏會不會此生都困在這件事中,再也無法原諒自己?
清揚知道,自己帶給扉顏帶來了沉重的壓力,心中亦有些許的自責,隻是這件事沒法交給其他人,他能夠信任的人隻有扉顏。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問了一聲:“若是叫你很為難,我可以想別的辦法。”
隻見扉顏緩緩抬起頭,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底帶著堅定不移的信念,一字一句道:“不必。”
把他交給別人,自己才真的很為難。
扉顏暗自發誓:哪怕要他拚了自己的命,這件事也決不允許有任何差池。
清揚一定能安然無恙的抗住,自己也一定能不負使命,完成他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