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顏眨了眨眼睛,仔細將前前後後思量了一圈,十分肯定道:“絕對沒有!”
清揚有些大失所望,緩緩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之後連著半個多月,這盞青藍色的琉璃燈一直養在清揚的房中。每一日清揚睡覺前,這盞燈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枕邊,距離永遠保持在他能夠得著的一步之外。
每晚,清揚都會看著那盞燈入睡,就像看著阿璃近在眼前,
每天清晨醒來,清揚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漂浮在眼前的琉璃燈。時間久了,連清揚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他每日看著這盞燈,還是這盞燈每日看著他。
燈中分明有他的一魄,卻始終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然是他其中的一魄,又怎麼會感應不到清揚的本心呢?偏偏像一個調皮的孩子,逼得你抓狂卻又不敢打罵。
這一日,扉顏照舊來清揚房中,望著那浮在半空若即若離的琉璃燈,長長歎了一口氣,十分為難道:“我這到底抽的是你哪一魄?怎麼看著如此膽小……”
這話,清揚聽了也很是惆悵。
三界六道中,一切生靈遵循著三魂七魄。
唯獨他們九尾狐族,天生就違背了眾生之道,比別人多生出一魄來。
清揚亦是一籌莫展,望著那飄忽不定的琉璃燈,他比誰都更加犯愁。
兩個人長籲短歎的,一聲接著一聲歎著氣。
忽然,門口有人走了過來,抬手敲了敲門,輕聲問道:“清揚兄,筠竹姑娘問起你,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聞言,屋內兩人紛紛對視一眼。
扉顏很是讚成的點了點頭,與清揚講道:“咱們與其坐在這歎氣,不妨去問問筠竹?”
於是,扉顏帶著清揚來到“結靈之地”,繹軒等人也識相的找了個由頭離開,將他們三人留在那好好聊聊。
筠竹見到坐在自己麵前的清揚,整株身形止不住的顫抖,那六瓣劍葉微微發顫,不用說也知道,筠竹此時一定很難過,扉顏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清揚,瞧見他麵上依舊掛著那似有似無的笑意,心中隱隱一痛。
大約從清揚醒來以後,他便時常能從清揚的臉色看見這幅神態,像是無聲的安撫你說自己沒事,又像是毫不在意眼下殘廢的雙腿能不能站得起來。
清揚那竭盡全力,安撫人心的笑意,自以為做的挺好,卻叫人看著心中更難受。
“筠竹……清揚會好起來的。”良久,扉顏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意,裝作心有成竹的模樣,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筠竹反而抖的更勤了……
頓時,扉顏啞口無言的愣在那,看著瑟瑟發抖的筠竹,一句話噎在嗓子眼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清揚嘴角微動,輕聲問了一句:“筠竹,你大約什麼時候能回來?”
聞言,筠竹那微微發顫的劍葉頓了一頓,漸漸恢複自如。
“她說什麼了?”扉顏一臉茫然,望著清揚跟筠竹看了幾個來回,一臉焦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