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汐看著阿璃,眼中有淚光,又強顏歡笑,道:“是啊,我同她說:那檮杌一竅不通,四六不懂,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囂。你若覺得這是門好姻緣,要嫁你嫁。”
清揚無奈的搖了搖頭,捏了捏拳,心口處又犯痛,不到片刻竟痛到連四肢都麻了。
金汐卻突然抬起雙手捂著臉,哭著嗓子呼道:“阿璃卻說:不不不,毀人姻緣者,三界不靈,六道不受,自己被同族欺辱了一輩子,再也不想遭別人嫌棄了……”
金汐終究趴在阿璃身上放聲大哭,且一發不可收拾。
良久,清揚雙手緊緊捏著膝蓋骨,雙目通紅,顫抖著雙唇,啞著嗓子,問:“塗山同族,為何欺辱阿璃?”
金汐嗚咽著,道:“九尾白狐為塗山至尊,執掌塗山君主。隻可惜在最後一隻九尾白狐死了以後,塗山便再無九尾。隻因她生來隻有一條尾巴,闔族上下隻有她一隻白狐。雖為白狐,卻不是一隻九尾白狐,平白丟了塗山的臉。”
清揚臉色鐵青,終是忍不住了,滿臉怒氣的站起身,腳下快步走出寒室。
寒室門口,清揚滿目悲涼的仰望著天空。
自他出生,便知曉青丘之國國主將來是他,成日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別人修煉一天,他便要不眠不休修煉七天。
因為,他是一隻青丘的九尾白狐!
他這一生,永遠都在為別人拚命,因為這是他的命,但是阿璃呢?如果自己沒有強迫她留在身邊,現在她是不是還好好地活著?
阿璃……那個笑靨如花的姑娘,就為了替他擋下天譴,吐光了一身的鮮血,在自己懷裏閉上眼,再也沒有醒來。
心太痛,痛到快不能呼吸。
清揚捂著心口,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洞中,拿起桌上那把尖刀,一抬手紮到心口處,鮮血瞬間從刀口處蔓延,將一身青衣染變了色。
其實,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天,在她傻乎乎撤出隱身之前,他便知道那裏站了一隻蠢笨的狐狸。
隻是沒想到,她蠢到自己撤了隱身站出來。
那一刻他看到周圍精怪貪婪的眼神,那是要撕了她吞她內丹的眼神。
他隻能以最快速度把她關在那裏。
半夜他看見有人進那個房間,這才有了後來。
隻是他看見她嚇得蜷在牆角的模樣,隨口問了她一句她本身,她居然敢說是胡蘿卜。
本來想安慰她幾句,卻覺得她那樣害怕,說什麼都是聽不進去的,索性將屋內恢複原樣,以免嚇著她。
出了屋子提前行動,連夜不眠不休,將全寨裏麵的精怪全部殺光,才帶著還在昏迷的她離開寨子。
他以為,青丘之國如此出名,將青丘君主的字給她看,她便能知曉他們是同類。
可是數十年來,每每阿璃總要在各種時候套他的話,喝酒的時候套酒話,高興的時候套實話。
蠢笨如斯,天下無二了吧?
她終究是害怕的,隻是平時不容易顯現出來,再加上清揚從一開始便對他甚是友好,慢慢她也忘記要害怕。
但他怎麼都想不到,那次遭打劫。
他明明暗示的那麼明顯,阿璃是有多寬的心,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