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縮了縮手,將她那伸過來的手躲了過去,再次倔強的遞到她的嘴邊,雖然沒有說一個字,但他麵上一臉堅定的模樣,像是寫著“不容拒絕”四個大字。
見此,阿璃隻得順從的低下頭,就著他手裏的水杯一點點慢慢喝了下去。
才不過小小喝了兩口,阿璃便身子往後一仰,抬起眼朝清揚麵上望去,眼底帶著驚訝與疑惑。
清揚喂她水的動作,既不生硬也不急躁,像是與她做過成千上萬次一般,仿佛那隻手是她自己端著杯子。
見她忽然停下,清揚問了一句:“不喝了麼?”
阿璃想了一想,又微微傾身朝那麵前的水杯湊了過去,後來她故意大口咽下一口水,那隻手端著的杯子便順勢將底部抬高,一直到阿璃將那杯子裏的水,喝了個底朝天,那隻手才撤了回去。
清揚見她忽然喝的急,恍然以為她是渴的厲害,於是問道:“還喝麼?”
阿璃一臉狐疑的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清揚見她如此,垂眸朝手裏那隻杯子看了一眼,轉身將杯子送回桌邊,隨手搬過一張藤椅,放置在阿璃床邊,問道:“你若是不困,我們聊一會?”
阿璃見他忽然一本正經起來,不知為何竟有些不適,仿佛他要與自己討論一些,類似於生與死的大事一般。
清揚坐到藤椅上,略略思索了一番,於是像講故事一般,幽幽道來:“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哪裏麼?”
阿璃一臉茫然搖了搖頭,筠竹甚少提到那個從前的自己,即便提到也從未說起過清揚。
“從前的你,與我在一處吃飯時,從沒有用過筷子,我頭一次見著你這樣的吃相,最初對於旁人投來的側目,多少有些抬不起頭來,真恨不得裝作不認識你,但時間久了,我到覺得看你這幅吃相,當真痛快。”清揚憶起從前,嘴角漸漸多了一絲淺笑,神情也較之前溫柔了許多。
至少,比起別的桌上那女子細嚼慢咽,看起來順眼多了。
清揚見她愣了一愣,麵上一片尷尬之色,隨即又道:“我在你身邊這麼些年,對於給你端茶倒水,或是為你布菜喂飯,次數多的實在數不清,甚至也已經習慣如此。”
聽到這裏,阿璃便反應過來,他這算是在為自己解釋麼?
“阿璃,你昨日與我說,想要與我相依為命是麼?”清揚話題一轉,將想要談論的重點問了出來。
聞聲,阿璃忽然麵容僵硬,她竟有些不敢去聽清揚接下來的話,嘴裏顫聲撒著謊說道:“我突然有些困,先不聊了吧。”說完便慌慌張張的鑽回被窩,側身朝牆麵躺了下去。
清揚知她逃避,靜靜望著她側躺的後背,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良久才道了一句:“我隻是想說,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我都會一如既往的照顧你,且事無巨細事必躬親。你也不必念著我對你的好,便努力的想要回報我什麼,我要的也不是這些……”
話說一半,他忽然話聲一頓,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