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初瑤心中隱隱一動。
從自己見到娟子,再到來到她家,無一感覺不到她家境的貧苦。
這件衣裳,既是她做姑娘時的一份念想,又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新衣,即便是嫁了人都不舍得穿,如今卻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給自己。
“娟姐……這衣裳我不能收,即便你再也無法穿上它,但那份回憶卻永遠值得你去回憶,再說我這衣裳也並沒有多髒,你替我找塊濕一點的布子來,我擦擦就好。”
娟子聽她如此說,當即慌張的解釋道:“不不不,我隻是想告訴你這衣裳沒人穿過,雖然看著有些皺皺巴巴還有一點褪色,但那也隻是我每年都會拿出來漿洗一遍,再重新包好壓在箱子裏才會這樣。”
芷煙走進內室,笑著朝一臉緊張的娟子說道:“娟姐,這麼貴重的衣服,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收的,一番好意我們心領,你還是找一塊濕一點的布子,給我們擦擦便是。”
“這、這怎麼會貴重呢……”娟子麵上一臉急色,暗暗後悔自己多嘴。
初瑤嘴角微微一動,上前一步彎下腰,將那件攤在床上的衣裳疊了起來,重新放在那塊包裹布中,再原模原樣的包好。
接著,她起身交到娟子手中,溫柔的說道:“它貴重與否,隻有看在誰的手中。”
那件衣裳,幾乎可以說看不出被漿洗過的痕跡,隻是衣裳的眼色看上去有些暗淡,的確有些掉色的痕跡,所以也能看得出,娟子在漿洗這件衣裳的時候,必定是十分愛惜的。
想來也是,如此貧窮的村子裏,製作出這樣一件衣裳,定然是他們用不少東西才換成的。
見此,娟子隻得做罷,她懷中抱著初瑤遞來的包裹,情緒忽然有些激動,她聲音中有些哽咽,喃喃念道:“那……我這就去給你找塊濕布。”說完,她迅速轉身將包裹重新壓在衣櫃底,然後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鼻子,這才站起身紅著眼眶朝她們付之一笑,轉身朝外廳走去。
“初瑤,這個村子附近沒有水源。”趁此,芷煙湊上初瑤耳邊,輕聲說道。
聞聲,初瑤猛地一怔。
她不可置信的轉過臉,望向芷煙的目光中帶著詢問的意味。
芷煙一臉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示意她沒錯。
下一刻,初瑤麵上神色為之一沉,她忽然有些明白,這個村子為什麼看上去有些古怪。
當娟子手裏拿著濕布,再次走進內室朝初瑤麵前走來,伸手朝她麵前遞了過去:“姑娘,你看這布子……”
“你們喝的水,是從哪裏挑來的?”芷煙轉過臉,忽然問道。
聽了這句話後,娟子臉上的神色有些躲閃,連帶著那隻拿著濕布的手,也下意識縮了回去,她支支吾吾的回道:“是……是我們男人挑回來的。”
芷煙緩緩搖了搖頭,再追問道:“我去附近看過了,這裏並沒有水源。”
“我們……我們會在雨季的時候蓄水,這……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娟子心中一慌,腳下退了一步。
初瑤默然不語,一雙眼睛靜靜注視著娟子的臉,從她的麵上看出慌張和害怕,她不由的暗自思忖:到底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