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竹手下一個施力,一道汙血瞬間滋了出來,她迅速偏過頭頂,躲去那汙血濺在臉上,卻還是有幾滴落在她肩頭,接著她站起身,兩手平端在身前轉過頭應道:“清揚怕是出事了,隻是現在還不知發生了什麼,隻有這個妙言一個人回來了,我們隻有等她醒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需要我做什麼?”欒城暗暗點了點頭,詢問道。
筠竹垂下眼簾,略略思索片刻回道:“如今,放眼整個青丘修為最高的,唯有你和扉顏兩人,你與清揚同是修水,可否請你在妙言沒有醒來之前,盡力探尋他的去向?”
聞言,欒城不假思索的應道:“好!”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不多時,那去燒水的少年,手中端著熱水走了進來,邊走邊朝筠竹問道:“水來了,還有什麼我能幫的麼?”
筠竹伸手指了指床頭矮幾,吩咐道:“不必了,將水盆擱在這便回去吧,你一個男子留在多有不便。”
那少年麵上微微一怔,扭臉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金汐,雖有些不情願,卻也隻得應聲離去。
金汐望著在床內睡著的阿璃,又見著妙言身上的血染得到處都是,不由得出聲提議道:“不如將阿璃送去我那裏睡?”
“不必來回折騰,一會天亮她若不醒,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弄起來的。”
金汐隻得做罷,見著她又彎下腰忙碌了起來,自己卻隻能無所事事的待在一旁,雖然她不懂筠竹叫自己來能做什麼,但又不能返回自己住處接著睡,無奈之下她便擼起袖子,將水盆裏的手巾擰了出來,站在一側靜靜候著。
見此,筠竹扭過臉朝金汐望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一愣,悵然道:“我派人尋你來,怕是攪了你的好眠吧?”
“也沒什麼,若我有什麼能幫忙的,你隻管說便是。”
筠竹麵上微微一頓,轉過臉輕聲說道:“其實我隻是有些害怕,想找個人陪我等著。”
金汐當即呆了一呆,不解道:“你怕什麼?”
“我既怕她醒不過來,又怕她醒過來後,說的都是最可怕的消息,時至今日我才發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筠竹神色中,隱隱約約有些許神傷。
她忽然發現,在自己最害怕和擔心時,身邊除了阿璃,竟再沒有可以作陪。
很快,妙言身上的衣裳盡數褪去,隻見她四肢的傷勢最為嚴重,雙手雙腳猶如自火堆中炙烤後取出的模樣,殘留著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焦痂狀。
至於身上幾處燒傷,便顯得輕微了許多。
“這……得有多疼。”金汐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哆嗦,隻覺得後背脊骨處,漫上一片冰涼。
筠竹緩緩搖了搖頭,憂心忡忡的說道:“若是的正常燒傷,即便不能完全愈合但不足以致命,可是這種燒傷的傷口,不但永久無法恢複,甚至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說完,她仿佛想到了什麼,轉過臉朝金汐說道:“你派人去尋扉顏來,或許隻有他有辦法。”
聞言,金汐將手裏攥著的手巾塞到了筠竹手裏,立刻轉身去外麵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