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阿璃要修五行之術,偏偏除了她再無人可以相助,是以之前商量好的事,自然不能作數了,可這緣由偏偏又不能明說,隻得由她來做那個食言的人。
“咱們不是說好了,在此待一段時日……”
筠竹即刻端起倒好的一杯茶,轉手遞到尋風麵前,張口便冷聲打斷他嘴邊的話,“此一時彼一時,我要留下來看護阿璃,若你不喜待在青丘,不如先行回竹屋,亦或者你想去哪,隨你開心便是。”
尋風聽了這番話,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神色逐漸凝重,臉上的皮肉亦隨之有些僵硬。
他沉默片刻,不由得暗暗思忖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導致她翻臉如此之快,言語間更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莫非是他方才關心了阿璃一句,惹她吃了飛醋?
想到此處,尋風麵色緩了一緩,牽強的將臉上的表情換成討好的模樣,伸手接過麵前那杯熱茶,轉手又擱在了桌前,歉聲說了句:“我不過隨口問她一句,若你因此不悅,以後我絕不在你麵前提起她可好?”
“我並非因此與你置氣。”筠竹耐著性子,說道。
誰知,尋風突然“噌”的一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筠竹,沉聲說道:“你還想怎樣?”
筠竹微微揚起臉,瞪著眼睛看著尋風一臉慍怒的模樣,猶豫半晌沒有言語,最後默默的轉過頭端起麵前另一杯茶,將那茶杯捧在手心中,猶如回到方才被他捧在手心的那一刻。
她不禁心中微微一空,麵上有些悵然的模樣。
見此,尋風不禁火冒三丈,隻見他一腳踹開身後矮凳,那矮凳“砰”的一聲歪倒在地,而那始作俑者隨即憤然轉身,怒氣衝衝的揮袖朝洞外走去。
待他一路風風火火的回到住處,抬眼見著扉顏正與繹軒坐在桌前,兩人有說有笑的聊著什麼,於是沉著一張臉走到桌前,衝扉顏問了句:“你沒別的事做了麼?!”
聞聲,扉顏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下意識的朝繹軒望了一眼,原本他是想等著尋風回來,然後與他提起帶繹軒走的打算。
可是眼下,他見著尋風那黑的猶如鍋底一般的臉,這番話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口。
是以,扉顏“咕咚”一聲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隨即緩緩站起身應道:“本……本來是沒什麼事,不過經你這麼一提醒,我突然想起來,的確有樁事須得跑一趟,告辭。”
話音剛落,他連同繹軒都來不及打聲招呼,轉過頭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繹軒更是錯愕不已,他目送著扉顏的背影消失後,這才轉過頭朝尋風望去,口中帶著些許不滿的語氣,喚道:“大哥……”
尋風見他跑的挺快,不禁冷哼一聲自顧自坐了下去,側目朝繹軒冷冷望了一眼,說道:“你有意見?”
至此,繹軒心中再多的不滿,終究隻能吞回肚中,隻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緩緩垂下了頭頂,就此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沉聲道:“不敢。”
扉顏自洞口逃出來後,下意識扭頭朝身後望了一眼,不禁暗暗腹誹道:他不是尋筠竹去了麼,怎的這幅嘴臉回來了,莫非是又同筠竹拌嘴,卻不敢與她發脾氣,專挑自己這個軟柿子捏?
這麼一想,他便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