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阿璃不諳國事,那麼隻有讓自己委屈一些,以後留在她身邊輔佐,也未嚐不可。
誰曾想,自己這一番思前想後,幾經掙紮才想到的惟一辦法,阿璃竟沒有半分領情之意,那麼這段時間內,她為何要受族人脅迫,為何委曲求全?
金汐越想越委屈,暗道:既然她不識好人心,自己又何苦來著?
至於那些不肯安分守己的族人,她既在這塗山君主的位置上坐一,便有一百種法子去治他們,還真當她金汐是個好欺負的麼!
思及至此,金汐下意識將阿璃奮力推了一把,見著她身形晃了晃險些摔倒,又急忙伸手去攙。
阿璃見她如此生自己的氣,卻又擔心自己摔著,心下頓時有些感動,險些當場哭了出來,於是再次平她懷中,歉聲道:“金汐……你莫要生我的氣,我知你都是為了我好。
隻是我不能跟你回去,清揚雖然身死,但神形未曾俱滅,我不信他就這麼死了,當年他用了三百八十六年,走遍這世間每一處角落,才將我重新救了回來。
大不了,我便再用三百多年便是。”
“你瘋了!!!”金汐伸手,將懷中阿璃推開愕然道:“他已經死了……當年之所以能救回你來,是因為他去求霖藏王。
阿璃,我阿娘曾與我過,你原不該生在這世上,是你阿娘苦求地藏大恩,最後用她一命換了你一命,你能活著已是上好生之德,再不可為了他去做傻事,你明白麼?!”
阿璃苦笑一聲,望著金汐一臉緊張的模樣,心如死灰的輕聲問道:“原來,我本不該活著,這樣便不會死這麼多人,他也會活得好好的,對麼?”
金汐見她如此癡狂,深知清揚的死,令她在這世間再無任何眷戀,隻是拚命的搖著頭否認,語無倫次道:“不……不是的……那、那檮杌要殺的是清揚,與你有何幹係!”
即便沒有阿璃,檮杌想要對付塗山和青丘,有沒有她有什麼分別?
聞言,阿璃一把推開金汐,拔腿便跑。
“阿璃……阿璃你去哪?”金汐被她推倒在地,方才轉過臉便見著阿璃背影漸行漸遠,連忙自腳下微薄的雪地爬起身,衝她背影追去,急聲喚道。
此時,阿璃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定要找筠竹問個清楚。
她一路朝筠竹住處奔去,走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麼,接著掉頭朝清揚住的山洞奔了過去。
自塗山歸來後,清淩臨危受命承襲青丘君主之位。
那清揚的住處,原便是曆任青丘君主居所,自他父君接任君主之位搬在此。
如今清揚既已不在,那清淩合該順理成章的搬進去。
誰知,清淩竟選擇住在原處,惟有每日處理青丘事務之時,方才借用這間山洞當做書房。
平日裏,這洞中一應擺設分毫未動。
便是拿本竹簡,也要從哪拿的放回哪去,那山洞頂的清鈴,自清揚的屍首被帶回後,便形同啞了一般,再未發出丁點聲響來。
筠竹前腳才將金汐送去寒室,不多時便被清淩派來的侍女請了過來,是扉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