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轉過頭來,見著尋風那張比鍋底強不了幾分的臉,緩緩搖了搖頭道出四個字來:“強弩之末。”
聽到這裏,扉顏直覺著心痛的恨不能當場死去。
筠竹兩手抹去麵上淚澤,抬起頭朝清揚低聲道了句:“那倒也未必……”
“我知道界種著一棵榕樹,它的根可生生機,若是能取回一根來,繹軒便能有活下去的可能,隻是這棵樹被族派重兵看守,旁人連走近尚且不能,如何取了根來,便是最大的問題。”筠竹不禁泛起了愁。
尋風聽了這番話,漸漸由震怒中平息了下來。
扉顏將繹軒放回床上,起身收起一臉悲慟的神色,邁步朝洞外走去。
就在這時,喻龍身後領著支枝,迎麵走進洞口。
支枝抬眼見著扉顏,便癟了癟嘴一臉委屈的快當場哭了出來,側身扯了扯喻龍的衣袖,麵上露出些許懼怕的神色,順勢朝他身後閃身躲了一躲。
至此,喻龍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隻得麵上賠著心朝扉顏問了聲道:“扉家舅舅,怎麼才來便急著走,這是要去哪?”
扉顏將他望了一眼,適才轉臉向支枝歉聲道:“方才我本欲與支枝姑娘開了個玩笑,臨走卻忘了將她自定身術中放出來,還請見諒。”
支枝麵上猶豫躊躇片刻,張了張口既沒原諒,亦沒不原諒,最後默然低下頭頂,垂眸望著腳前的空地,沒了下文。
於情於理,扉顏輩分略高。
若是正兒八經的長輩,自然不會樂得與一個輩頑笑。
他素日裏沒個正經,常常以捉弄喻龍為樂,順帶著偶爾將支枝打趣一番。
喻龍雖不堪其擾,卻始終好脾氣的默默受著。
對此,支枝一度頗有微詞。
直怪喻龍太過謙讓,以至於令扉顏得寸進尺,連自己也捉弄了進去。
“我打算去庭一趟,此番去亦不知能不能回得來,家裏便交代給你了,院中花草你記得勤澆水,日頭毒的時候莫要忘了將那幾盆常春藤挪到陰涼的樹下。”扉顏見她如此,遂轉過臉朝喻龍交代道。
喻龍聽了這番話,不由得驚訝道:“去庭?”
過去扉顏常常不在,他亦習慣了做著看家護院的事,慈微末事便是他不特意叮囑,自己也會去做。
若是為了去庭,便刻意囑咐一番。
難免不令他心中起疑。
筠竹適才快步迎上前去,張口驚呼道:“扉顏……莫非你打算將那棵榕樹的根偷回來?”
聞聲,扉顏側身回望過去,麵上一臉正色道:“此事與你們無關,即便將來帝拿我是問,你們隻當全然不知既可,所有的罪責我扉顏一人承擔。”
清揚沉默片刻,腳下上前邁出兩步,輕聲道了句:“你主意已定?”
“是!”扉顏麵上帶著毅然決然的神色,應聲道。
若他僥幸偷得那榕樹根,因此救回繹軒一命,便是要他將來自行上庭請罪,也亦無不可。
倘若最終東窗事發,由庭拿了他去,到時不論是雷加身,亦或是上誅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