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轉身,彎腰坐在一旁的矮桌,提起桌上茶壺倒了兩杯茶,這才抬手示意他坐下。
扉顏自是急不可待,一臉焦躁的坐在他右手邊的空座。
“你可知,他此番拖著重病不治,所為哪般?”清揚突然話題一轉,望著扉顏反問道。
扉顏麵上一愣,暗自想了想帶著些許自責的口氣,歎了口氣答道:“當日我以為他不肯見我,是做了這魔王與我生分,所以我一氣之下不肯見他,東躲西藏的避了他大半年。
或許,正因為此他傷了心,所以才將自己弄病了,後來更是不肯吃藥診治,隻看我會不會心疼罷。”
完,他悵然的抬手拍了拍大腿,手心來回自膝頭摩擦著,一臉的神色複雜,繼而又苦笑一聲道:“不得不……他這一招的確管用,我隻聽著他就剩了一口氣,哪裏還記得他不肯見我的怨氣。”
清揚將他神情看在眼中,又望著他手中的動作,轉過臉端起麵前茶杯,幽幽道了句:“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拖延病情是真,實則想要心疼的那個人,卻不是你。”
扉顏手中的動作忽而一頓,抬起眼驚訝的望向清揚,脫口而出道:“不是我又是哪個?”
話才出口,他腦子裏即刻出現一個人來。
“那日,我交由你帶去魔宮的信,當中提到過一句,倘若他覺著實在為難的緊,可以由自身上想法子。”清揚道。
尋風廣招醫者的消息。
即便不曾派人刻意打聽,憑腳指頭也是想得出的。
他這個人年少蒙塵,苟且偷生的在凡界藏了多年,一邊要照顧同父異母的胞弟,一邊要計劃複仇。
其心性的堅韌,為外人難比。
清揚雖未如他活得這般波折,卻深知受製於饒難處。
青丘正因不欲受製於界管轄,才會在女媧娘娘湮滅後,遵從女媧娘娘的吩咐,於簇劃地為國自立門戶,不理三界紛爭。
憑他族和魔族如何相鬥。
決計不插手半分。
然而,尋風卻看了青丘。
既是由清揚親手調配的藥,自然除他青丘再無別處配得出。
當日的施藥,或許的確沒有私心。
然而事情到了今。
誰又想得出,那藥既可是藥,又可是毒呢?
青丘上下,在人人皆在為何去何從犯愁之時,清揚竟能兵不血刃的將矛盾轉了個方向,選擇以攻心為上。
他為救塗山而亡。
而繹軒和尋風卻因此,輕而易舉的便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偏偏他們枉以為清揚身死,最是高枕無憂的時候,忽而再聽聞他有醒來的可能,這屁股下便再也坐不住了。
這兩人方才過上安穩日子,便學著開始居安思危,唯恐青丘找上門來算從前的舊賬,是以欺負塗山和青丘無人,阿璃最是念舊情,便以看似相對溫和的口氣,強行討要一顆定心丸。
可這世上,哪有這樣便夷事?
好處已得。
倘若他們安守本分,清揚尚可念在往日同盟之誼,不至於即刻打上門去。
然而當他醒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