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棟和林家梁、林玉謹還了族裏的桌椅、碗筷後,在天剛擦黑前回到了家。就著院中盆裏的水洗了一番,林玉謹就徑直往正房走去,打算再回房看看書。林家棟和林家梁見堂屋亮著燈,也跟在林玉謹身後去了正房。

一進堂屋的門,幾人就見李玉梅和張桂心陪著林秦氏坐在堂屋嘮嗑,兩房其他幾個孩子都不在,想必是已經回房休息了。

林秦氏見兩個兒子和大孫子回來了,就招呼他們坐下,林玉謹隻是給林秦氏問了聲好,就說要回房看書,林秦氏也知道這個大孫子就是個書呆子,也不在意,就讓他回了東間廂房。

等東廂房的門關上,林秦氏從袖袋裏拿出林惜月交給她的荷包,說道:“雖然咱家未分家前,家裏的銀錢都在娘這兒放著,但是今日這個銀錢畢竟也是你們倆辛苦了十幾日賺來的,數目還是應該讓你們知道。”

說罷,林秦氏就將荷包當著兒子、媳婦的麵打開,將裏麵的銀錢倒了出來。

她到不是怕兒子們懷疑她藏私,畢竟這個荷包從拿來,兩個媳婦就跟在身旁,再者說,整個林家的銀錢本來就歸林秦氏掌管,她也根本沒有必要藏私。

而她之所以要來這麼一下,也是因為她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她不會讓自己的哥哥吃虧,工錢上肯定隻會多不會少,這才故意當著兒子、媳婦的麵將銀錢數目亮出來,讓他們明白幫著自己的小妹、小姑子,絕對不會吃虧,希望他們將來能夠多照顧幫襯林惜月一二。

這也是林秦氏這個大家長,為了家族興旺、親人們之間能夠和諧相處,所下的一番苦心。

荷包裏一共倒出來兩個小銀塊,看大小,所有人就知道,一個差不多就是一兩的樣子,另外還有一張疊起來的紙張,李玉梅眼疾手快的拿起來展開,看清楚後忍不住低呼了聲:“呀!是銀票,有五十兩呢!”

“什麼?五十兩?你沒看錯?”林家棟詫異的看了李玉梅一眼,順手將銀票接過來仔細看了看。

“嗯,是真的,有五十兩。”確認無誤後,林家棟就將銀票放回了桌上。

不是他不想揣自己懷裏,而是從小學習的規矩在那兒擺著,沒分家前,家裏的銀錢隻能由娘親掌管,他就是再眼紅也不敢壞了規矩。

“哎呀,小姑子也太客氣了吧!不就是去幫忙了十來天,咋就給這麼多工錢。”張桂心聽大伯哥確認了銀票的金額,立刻眉開眼笑的說道。

“想啥美事呢?那是給咱娘的孝敬,那二兩銀子才是相公和二弟的工錢。”李玉梅撇了撇嘴,心中嘀咕小姑子真有錢的同時,還不忘打擊打擊自已這個妯娌。

“啥孝敬?我咋我不知道。”臉上的笑意僵在臉上,原本以為有這麼多工錢就好開口問婆婆拿點出來給自已一家添置一身新衣裳的張桂心,剛興奮起來的情緒就被一盆冷水潑在了頭上,拔涼拔涼的,疑惑的轉頭看向自家相公。

林家梁隻好給自家媳婦解釋道:“你那時候去廚房拿飯菜了,不知道,小妹給荷包的時候說了,裏麵除了給我和大哥的工錢,還有給娘的孝敬,你也知道,其他的幫工這十來天下來,一人大概五百多文,這裏有兩個一兩銀塊,應該就是給我和大哥的工錢,比起其他人,咱們已經翻倍了,小妹沒虧著咱。”

“哦,是這樣啊,嗬嗬~是沒虧著,是沒虧著。”張桂心聽完後,人立刻就感覺厭厭的,反正銀錢是多是少,小姑子這樣直接交到婆婆手上,也不給自家相公過手,就落不到自己手頭,確實沒啥好興奮的。

看來,一開始的算計算是落空了,就是不知道大哥幫著小姑子采買的時候有沒有私下扣點銀錢出來,哎!也怪自家男人憨,啥事都讓大哥搶了先,要說,家裏又不是隻有大哥讀過書、會寫字,自家男人當初不也同樣上過私塾、學過字的嗎?就是不會自己去爭取,真真氣死人。

在場的幾人不管有啥心思,至少麵上沒有讓人看出啥來,林秦氏在四人臉上掃了一圈,就慢悠悠的將銀子和銀票收起來,拿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就在四人準備離開堂屋回屋睡覺的時候,林秦氏又拿著兩串銅錢走了出來:“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你們過來。”

李玉梅和張桂心滿臉疑惑的走到林秦氏身邊,就見林秦氏將手中的兩串銅錢分別遞給兩人,並說道:“天氣漸漸熱了,這四百文你們一家兩百文,得空的時候去鎮上扯點布回來,給自己和家裏的孩子做身夏衣。”

李玉梅和張桂心接過林秦氏遞來的銅錢,臉上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本來還以為一個銅板都見不到,沒想到,婆婆這次這麼大方,直接一家給了兩百文銅錢,真是意外之喜。

李玉梅拿了銅錢,立刻喜笑顏開的拉著林家棟就快步回了房,倒是張桂心稍想了下,沒急著走,向林秦氏說道:“娘,等媳婦把布買回來,還是先給您做一身夏衣吧,剩下的給孩子爹和兩個小的做也夠了,媳婦今年就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