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牛其實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因為尤氏一貫強勢的緣故,在家裏基本沒什麼發言權。

咋聽到尤氏喚他,江阿牛先是愣了下,接著就漲紅著臉站起來,手足無措囁囁道:“你們....你們先前不是給....給咱們去信說來京城商議親...親事的麼,可...可不能反悔啊!”

看著這個莊稼漢憋了半天,隻幹巴巴說出這麼一句話,李玉枝隻想抬手扶額。

尤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站起來一把揪住江阿牛的耳朵,罵道:“你就不能有點氣勢?他們林家眼看著就要悔婚,你身為孩子爹,這麼害怕幹什麼?上去和他們理論啊!”

江阿牛一邊扒拉尤氏的手,一邊驚慌地撇了林家人一眼,小聲勸道:“孩子娘,你鬆手,這裏可不是咱們村裏,他們...他們是貴人!”

“我呸!什麼貴人?貴人的兒子睡了別人家閨女不用負責任啊?柳兒,你出來告訴他們,是不是這個臭小子借著醉酒非拉著你上的床!”尤氏將江阿牛推到一邊,又將一旁坐著的閨女拉了出來。

“娘!這話你讓女兒怎麼.....怎麼說嗎?總之,那日的事許多人都看見了呀,哎呀,丟死人了,嗚嗚嗚~~~”江柳兒扭捏地輕聲說了兩句,接著就雙手捂臉坐回椅子上嗚咽著擦眼淚。

林秦氏氣得臉色發白,這樣醃臢的話尤氏這個婦人怎好當著這些孩子的麵張口就來?

這個江柳兒也是,真真是不要臉到極點!

林玉謹一副了無生趣的表情麻木地看著地麵一言不發。

他已經有了舉人的功名,眼看著明年春就能下場參加春闈,如果中了進士,就能入朝為官,但現在發生了江柳兒這事,要是被江家人喧鬧出去,他未來的仕途也就全完了!

但是,真讓他娶這樣一個粗鄙無知又蠢笨的鄉下村姑,他又實在不願!

但那日......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和江柳兒睡到一起去了,那裏明明就是自己的臥房啊!

江柳兒哭了一會兒,又紅著眼眶,可憐兮兮又幽怨地悄悄撇了眼林玉謹。

“親家老夫人,你們怎麼說也是講究人,做事不能這樣不講究吧!如今我們一家人也被你們請進了京,孩子這事究竟怎麼處理,今日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您可別怪我不顧親戚情分,將這事告到衙門,讓衙門的大老爺來替我可憐的女兒做主了!”眼見林家人一直不說話,尤氏又開始威脅上了。

“尤氏,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

因為楚雲夕的話,本來就開始搖擺的林家棟聞聽尤氏的話,立刻不高興了。

果然是鄉下泥腿子出身,說話做事就是粗鄙不堪!

再瞧瞧撇了眼隻知道垂目擦眼淚的江柳兒,林家棟心裏越發煩躁。

就這樣的女子,哪裏擔當得起侯府世子夫人的職責?真要是讓這樣的女子來掌管侯府中饋,忠義侯府沒準隻傳這麼三代就衰敗了,那他死了還有何麵目去見林家的列祖列宗!

到這個時候,林家棟幾乎已經在心裏下定決心,絕不讓林玉謹娶江柳兒做嫡妻了。

張桂心看了看林家棟的臉色,又想了想楚雲夕和林秦氏的態度,心裏立刻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