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開心了？”
低沉微啞的嗓音輕緩，在頭頂上剛響起，話語不明。
這語氣，洛歆月蛾眉微揚，聽著好像很不開心啊。
“該隱哥哥，你為什麼不開心。”
“......”該隱將洛歆月輕輕放下，閃著星光的金色鳳眸內似在壓抑什麼，“選擇。”
選擇？洛歆月不解。
“月兒，在我和你的族人之間做出選擇，你要永遠陪著的，到底是誰？”
問出這話，該隱升騰的情緒，又與月兒成長之後的情感不一樣。
剛才在長老的家裏，該隱本可以不必躲藏，來到光明之地，他就用暗黑之力偵查出，這裏的精靈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若是他想，今天，光明之地的精靈就會被他屠殺，可他沒有。
他看到了......
月兒雖然在族中被稱作異類，也沒有精靈喜歡她，可她有一個待她很好的長老，這個長老見到月兒的表情，那種喜悅、激動、愧疚之情，不會作假。
月兒......也同樣如此，即便月兒嘴上嫌棄那個長老，但卻在暗地中，有意無意關心他。
樹屋中一直留著的小床，依靠在木牆未完成的畫，還有貼在木牆上，由次到好的那些作品。
那些，也是月兒跟他一起完成的吧。
月兒，從未給他畫過畫，也沒有教過他。
莫名的，想到這些，該隱內心波瀾乍起，似巨石投入心湖，當起陣陣水花，經久不歇。
“選擇.......”洛歆月望向該隱，該隱向後退出一步。
“是因為長老嗎？”
這一天，他們也就接觸過長老了。
“是。”
“是啊，”洛歆月嘴角微勾，說道：“長老確實是在族中唯一對我好的精靈，雖然有我知道，那是責任和愧疚之心，卻仍讓人討厭不起來。”
這樣，啊......
討厭不起來。
該隱內心重複這兩句話。
“我也相信隻要我留在光明之地，努力讓族人們認可我，總有一天，我會成為族中的一份子。”
留在這裏。
纖長眼睫垂下，金色星光隕滅，晦暗無光。
“我知道了。”
嗓音輕緩，修長的身影轉身，背影孤寂，抬腳。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腦海中響起這一年裏，她每天都會說的這句話。
永遠......
眼前陣陣發黑眩暈，腳步卻沒有絲毫停留，卻猶如千斤之重。
“你要是再敢走一步，我就不選了！”
身後傳來洛歆月咬牙切齒，火冒三丈的聲音，該隱停下腳步。
“不是讓我選擇嗎？你轉身那麼快，倒是給我三秒鍾時間說出來！”
還有聽的必要嗎？月兒，不是已經打算選擇族人了嗎，為什麼？！
偏是那些族人！為什麼！那些精靈，就應該都.....
心裏的殺意溢滿，眸底稠黑洶湧翻起。
修長孤獨的背影一頓，該隱僵在原地。
“我選你啊。”
淡金色的眼睫顫了顫，金色的瞳眸內泛起微微星光，“選我？”
“嗯，選你。”
該隱轉身，身後的洛歆月嫣然一笑，似繁花盛開。
“剛才不是還說.....”
“是那麼說的，”洛歆月上前，走進該隱，“可是，在我心裏，你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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