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小暖的話,安順掐著蘭花指笑了一聲,又指著綠蝶問道,“這個是牽狗的,這個呢?”
還不等小暖說話,小草立刻拉住綠蝶的手,“公公,她是牽著小草的。”
安順的手指頭顫了顫,“你也要人牽著?”
“嗯!”小草肯定地點頭。
易王妃被小草一本正經地樣子逗得直笑,“這孩子真是有趣。”
“稟王妃,因為我家的狗很少被栓著,臣女和娘怕它鬧脾氣,就讓人也拉著小草。見小草也被人拉著,它就不鬧了。”小暖如實道,對大黃來說脖子上栓跟繩子讓它沒有安全感,一會兒便會變得暴躁。不過如果有人拉著小草站在它身邊,就會好很多。
易王妃看了嚴肅無比的大黃狗幾眼,點頭道,“這狗兒還是個有脾氣的,有意思。”
“王妃說的是呢。”安順也怕大黃暴躁驚了人,便沒阻攔綠蝶,也讓她也跟著進了慈寧宮。
太後的寢宮自然是金碧輝煌的,院內盛開的臘梅,屋內怒放的水仙,兩角的幽蘭、古鬆等盆栽處處洋溢著生機。果如三爺信上所言,太後不隻喜歡貓,還喜歡花草,所以她對農事也有些興趣。
進入據說正在閑話的雅雀無聲正殿中,小暖一家感到無數雙眼睛盯在她們身上。說實話,這滋味並不好受,小暖的心弦都繃緊了。
易王妃首先開口了,“孫媳婦給皇祖母請安。“
孫媳婦,祖母?這麼民間的稱謂倒大大出乎小暖的意料。她們五人也跟著易王妃行禮,不過易王妃行屈膝禮,她們行稽首禮。
太後先叫了易王妃起,問了幾句話賜坐後,才把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小暖一家身邊蹲著的無比嚴肅的大黃身上。
不止太後,殿內所有人都看著這隻蹲坐抬頭直視太後的大黃狗。
這狗看起來滿威風,也滿聰明的,能做出抓兔子救主的事兒。太後微微點頭,“平身,賜坐。”
“多謝太後娘娘。”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秦氏的後背就濕透了。她帶著一家人站起來,見太監搬著小杌子放在易王妃身邊,才稍稍安心,板正地坐下。
易王妃笑吟吟道,“孫媳婦進宮請安,正遇到她們一家侯在宮門外,孫媳婦想著皇祖母昨日還念叨她們,便將她們待過來了。”
太後點頭笑道,“這就是小暖和小草吧,抬起頭給哀家瞧瞧。”
小暖和小草挺話的抬起頭,見到了坐在黃金榻上的年過六旬但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模樣的太後,倆人拉開嘴角笑了,趁著旁邊嚴肅的大黃狗,看起來格外滑稽。
柴玉媛的祖母靜太妃見了這兩張笑臉心中冷哼一聲,玉媛居然會敗在這中缺心眼的傻丫頭手上,真是丟人!
安國公夫人偷眼見太後笑彎了眼睛,便知小暖和小草這傻樣是入了太後的眼的,便笑道,“這倆孩子長得真喜慶,讓人看著就覺得歡喜。”
就是呢,太後也點頭笑道,“眉眼都生得不差,秦安人好福氣。”
秦氏趕忙站起來回話,“謝太後嘉獎。”
太後又細細看了秦氏,見她雖麵色顯老但也尚有幾分姿色,雖配不上陳祖謨,但也在鄉下婦人中應當也算好的了,便點了點頭,“你不必如此拘謹。聖上和哀家叫你來,是想看一看種出棉花、做出萬件棉衣的是什麼樣的人。哀家也聽人講過你們的事兒,你是個好母親,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秦氏立刻屈膝謙虛道,“臣妾隻是盡了本分,不敢稱個好字。”
“哦?”靜太妃笑著開口了,“老身就有些好奇了,秦安人覺得你哪點兒不夠好,還算不上是個好母親?”
小暖抬起頭看著靜太妃,這老太婆細眉、薄唇、法令紋深深,一看就是刻薄之人,很不討喜,臉上的笑也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