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牛哥家。”小草補充道。
“對,除了三熟家。”秦氏點頭,“我跟小暖商量過了,這棉花籽不是不給他們,等小暖定出價錢後他們想買我們也不攔著,賣給別人多少錢,就賣給他們多少錢。德叔,您看這樣成不?”
裏正沒話了,因為人家說的一點毛病沒有。她們自己的東西,便宜給你是人情,不給你是本分,就人家這身份,不給你能咋滴?
裏正暗暗歎息著秦氏跟以前真不一樣了,要是擱以前他腆著老臉親自來說這事兒,秦氏就算心裏不痛快嘴上也得應了,現在她腰杆硬了,主意正了,也敢說話了。
難怪陳祖謨悄沒聲息地滾回了京城,秦氏的腰杆都這麼硬了更何況是小暖,他哪還有臉住在村裏,陳家人現在恨不得捏死他!
秦德盡了裏正的本分,便不再替陳家人說話,轉頭跟秦氏商量著什麼時候讓村裏人過來領棉花籽的事兒。就這時,一匹快馬飛來,騎馬的漢子跑到秦氏麵前單膝跪地,朗聲道,“安人,聖上傳了口諭,十日後聖上和皇後親自到第四莊摘棉花,三爺請您最好趕回去。”
裏正驚得長大嘴巴,啥?小草家田裏的棉花,聖上都過來幫著摘了?這可是天大的臉麵啊!他的老臉激動得通紅,轉臉卻見秦氏臉不紅氣不喘地隨便點了個頭,“我曉得了,這裏三個莊子的棉花摘完後,我再趕過去,勞煩你跟三爺報一聲。”
以前陳祖謨來個朋友,秦氏都要提前好幾天把家打掃一遍準備著;現在聖上到她家田裏幫忙,她卻能這麼沉得住氣了……裏正腳踩著棉花回到村裏,一頭栽倒在自己的炕頭上,緩不過勁兒來。
陳家人趕忙圍上來追問,“德叔咋樣,小暖答應了不?”
裏正雲裏霧裏地道,“沒……”
“她都當了郡主,還有南山那麼大的場子,幾斤棉花籽都舍不得給!”陳家人希望落空,沒好氣地抱怨著。
“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她非得逼死我們才算嗎!”
“就是,她身上可流著一半陳家的血呢……”
裏正的兒子秦永年聽得不高興了,“說話得憑著良心,別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什麼都敢放。小暖可沒說過把你們咋樣,是你們想拽住人家占便宜,人家不給你們占,你們還有理了?”
“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陳家人嘟囔道。
秦永年理直氣壯,“我就是啊,誰讓你們跟著陳祖謨一家子欺負小暖娘仨呢,活該!你們有氣別跟我爹鬧,有種你們鬧到小暖麵前去,看小暖忍不忍你們!”
陳家人立刻不敢吭氣了,鬧到小暖麵前,借他們是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裏正緩緩坐起來,“你們去了小暖也沒空搭理你們,聖上和皇後娘娘要去幫著他們摘棉花,她們一家子又要進京了。”
眾人一聽立刻挫了,灰溜溜地離去。躲在後邊看熱鬧的小草的大舅母張氏擠過來,齜著牙花子嘿嘿道,“德叔,我想給大郎和三郎分了家……”
“正埔嫂子,你家三郎才五歲吧?”秦永年無語了,不就是為了小暖家說的一戶兩畝地的棉花籽嗎,不占便宜會死啊!
裏正瞪了張氏一眼,“回去跟大郎他爺講去,隻要他不嫌丟人點這個頭,你們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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