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摟著小暖,嘴裏喃喃著,“我閨女長大了,咱聽郎中的,這幾天不能著冷水,不能喝茶,不能吃寒涼的東西。女人得養好身子,以後生的孩子才能壯實,自己也少受點罪……”
小暖忍著小肚子一陣陣的抽痛,笑道,“女兒才十四,哪就那麼快生孩子了。”
“再過兩天就十五了,十六成親,十七就該生娃兒了,娘生你的時候就是十七。這一晃,我閨女也要當娘了,明明自己還是個孩子呢。”秦氏心裏舍不得啊,舍不得女兒遭那份罪。
這麼一說,還真是快了,可小暖一點兒真實感也沒有,總覺得這些事兒離她還遠著呢,“娘,女兒想洗洗,髒得難受。”
秦氏立刻搖頭,“不成!天冷你身上又不爽利,隻能擦擦身子泡泡腳,可不能洗頭,得身上幹淨了才能洗。”
納尼?不能洗頭?小暖上輩子就沒聽過還有這說法啊!秦氏見著小暖一臉痛苦的小模樣,想著她在路上奔波了好幾天,不洗洗也確實難受,便哄道,“在屋裏多放幾盆炭,娘給你用熱水擦擦頭發,乖啊,再忍忍,過兩天就好了。”
這麼大人了,還被娘親這麼哄著,小暖一邊覺得不好意思,一邊又覺得心裏好舒服,迷迷糊糊地點頭應了。吩咐細雨準備好炭火和熱水、吸水的棉布巾,秦氏讓小暖趴在炕邊,給她用熱水擦洗頭發。
頭發還沒擦幹,小暖就趴在炕邊睡著了。看著女兒巴掌大的蒼白小臉,秦氏心疼得不行,輕手輕腳地給她擦幹了頭發,扶著她躺好。
待小草抱著一大摞畫進來後,見姐姐睡著了,也甩掉鞋子,輕手輕腳地爬上炕,趴在姐姐身邊守著她。秦氏命人扯了兩盆炭火,又去叮囑玄舞、綠蝶她們好生歇息、用飯後,再回到屋裏時,見小草挨著她姐,也睡著了。
秦氏給她們蓋好被子,就在旁邊這麼看著,守著。
小暖被墜墜的肚子痛弄醒時,見娘親正在她身邊做鞋,桃紅色的鞋麵上繡著翠綠的桃枝,開著粉嫩的桃花。這大小、樣式,一看就是給她做的。
秦氏見女兒醒了,便俯身輕聲問道,“肚子還難受不難受?”
小暖搖頭,這點疼跟她上輩子的痛經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算啥。
秦氏擔心女兒,還是小心地扶著她去隔壁屋將身上弄了幹淨,才又扶著她回來坐在熱乎乎的炕上,“穿上這鞋合腳不?”
小暖接過已經做好的一隻鞋子,穿在腳上。娘親不愧是娘親,做得鞋無論是大小、寬、高都非常合適,小暖低聲道,“嗯,謝謝娘。可是給娘的鞋,女兒還沒做好……”
去年她娘就要她做新鞋,小暖沒做成,今年她還是沒做成,倒不是不知道怎麼做,就是一直忙著,沒工夫。
秦氏伸手按了按小暖腳上的新鞋,才把鞋子脫下來,給給她蓋好腳,“娘還能自己做,等娘做不動了,再穿你們姐兒倆做的鞋。”
小暖最聽不得這種話,滾到娘親懷裏抱著她的腰開始撒嬌,“娘才三十一歲,離著老還有三十多年呢!”
秦氏笑著幫女兒整理頭發,“娘這裏不急,嚴晟那邊你送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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