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小暖所言,陳祖謨的病情並不嚴重,沒從第一莊請去華郎中,陳忠便進縣城醫館請了位郎中。這郎中去陳家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陳忠又隨著郎中去藥鋪抓了五服藥回陳家,麵上並沒有多少焦急的神色。
後晌,柴玉媛便帶著陳小棉坐馬車返京,陳家隻留下一對母子。黃子厚道,“陳夫人帶走了她嫁入陳家時帶過來的仆從,連在族學巡守的馬得銀、做飯的張婆子都帶走了。現在陳家隻剩下管家陳忠和一個車夫。”
看來是吵架了,而且吵得還挺激烈。柴玉媛撤走她從柴家帶來的下人,就是以後再也不打算回秦家村了,這樣也挺好。小暖又問,“看來回去後是吵架了,裏正那邊怎麼說的?”
黃子厚道,“裏正跟幾位村老商議後,決定讓陳老夫人登門給夫人道歉,再罰陳家出銀子修整陳家村到縣城的路。”
秦氏立刻讚道,“修路這個主意真好!”
小暖也點頭,讓皮氏過來道歉是應該的,這後一個雖然初聽起來有些四六不著,但收益的除了秦家村的村民,還有小暖。這條路遇到陰雨天泥濘難行,天晴了又塵土飛揚,小暖本就計劃等著南山坳的房屋道路修整好後,用剩餘的碎石和磚頭將這條路鋪上。
因為隨著南山坳開發日臻完善,在這條路走的最多的不是村裏人,而是在南山坳內的書生和運貨的車輛。讓陳家出錢給小暖家鋪路,這事兒怎麼想怎麼舒坦,韓二爺比秦德會辦事。
秦氏也能想到這一層,嘴角壓也壓不住。皮氏最貪財,罰銀子跟割她的肉、剜她的心一樣,這次她該得受到教訓了。
秦家村內陳家,孤零零一對母子守著空蕩蕩的院子,毫無過年的喜氣。廚房裏,陳忠拿著菜刀看著案板上剩下的,拳頭大的菜心,問邊上燒火的車夫,“高哥,這白菜心,能吃不?”
一臉鍋底灰的陳高搖搖頭,在被陳老爺子買進來之前,他也是當車夫的,沒幹過廚房的差事,不過,“應該能吃吧?”
陳忠點了點頭,一刀劈下去就愣了,“這是,要發芽了?”
陳高想起來了,“好像開春解凍後,白菜疙瘩種在土裏,就能長出白菜花,結籽後收起來,秋天種下就能長出大白菜。”
“那……能吃嗎?”
“不能……吧?”
陳忠默默把白菜心扔在泔水桶裏,“大年夜和大年初一吃的餃子,誰包?”
“咱倆……吧?”陳高也發愁。
他和陳忠原本是京城官宦人家的奴仆,後來這家人犯事家被抄了,他們也被發賣。剛被陳家買來時,他們還是興高采烈的,覺得以後的日子會比之前更好,但誰能想到陳祖謨中了狀元娶了郡主,日子卻越來越抽抽,現在竟連廚娘也沒了,讓管家和養馬趕車的車夫備飯、熬藥。
陳高很想問一句“管家,您現在過得堵心不?”其實不用問,隻聽著陳忠這沉悶的剁菜聲,就知道他心情如何了。
鍋裏的水都開了,刀聲還不停,陳高起來看著剁得亂七八糟的白菜問,“管家,這樣還能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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