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打草驚蛇,屬下未敢靠近。不過看那身量和舉動,應是木黛無疑。護送木黛回鄉的兩名侍衛仍無音信。”
暗衛心裏難受,拳頭握緊,那倆兄弟應是糟了毒手。若是他們還活著,怕是比死了更糟。
三爺背手站在漸白的紙窗前,目若寒霜。
回到藏身的丫鬟房旁邊的庫房,木黛咬牙挽起衣袖,看著自己被燙得紅腫的胳膊,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該死的趙斤,竟在趙書彥房裏放了滾燙的茶!趙書彥說得興起時,木黛為他斟茶被燙得脫手燙到了手腕,隻能硬生生忍著。
若是她忍不住這夢境就破了!
她都疼得哆嗦了,趙書彥竟還沒發覺,隻顧拉著她的手胡言亂語!就他這樣,再活一輩子也搶不過三爺!也就是他運氣好,這輩子能遇上自己。
見木黛的小臂都被燙得通紅發腫,保護她的“丫鬟”低聲道,“奴婢為姑娘取點藥膏塗上吧?”
“不必,忍忍就過去了。”
藥膏有味道,眼看成親在即,她身上不能添一點雜味,否則躲不過大黃的鼻子。木黛用過早膳,躺在貨物後的小床上蒙頭就睡,她要把養足精神,才能應對接下來幾日的狀況,想到能與王爺拜天地成為他的王妃,木黛激動得直發抖,旁人看一眼都不敢的三爺,要跟她成親了。
趙書彥假裝失魂落魄了兩日,李岸勒又紅光滿麵地出現在他麵前,“征遠鏢局同意幫我去接豆蔻了,鏢銀八百兩,保把人平安送到於田!”
趙書彥麵上勉強帶著笑說了聲恭喜,便問他何時上路。
他這模樣,怕是要撐不住了,他這最後一把火必須得燒得旺旺的,李岸勒傾身向前,“我大後天就走,明天晚上他們去接人。書彥,豆蔻可否在你的莊子裏暫避一時?”
趙書彥語帶歉意,“昨日書彥去第四莊時,已說下將田莊借給安人,用來安置安人家進京送嫁的親友。大哥將豆蔻藏在莊子中怕是不成了。”
成了,要成了!李岸勒握緊拳頭,感歎道,“秦安人對書彥真是信任有嘉呢。”
趙書彥笑道,“安人將書彥當子侄看待,從不跟書彥生分。”
“既然如此,她為何不把文昌郡主嫁給你?”李岸勒故裝疑惑。
趙書彥臉色一沉,“我與文昌郡主情同兄妹,大哥慎言。”
“你跟她不沾親,是哪門子的兄妹,我看郡主看你的眼神兒甜著呢!”李岸勒見趙書彥要急了,連忙改口道,“好,是大哥不懂中原的規矩,又亂說實話了。兄弟莫氣,今日大哥請你吃酒賠罪。”
趙書彥沉著臉,“今日書彥要收拾田莊,無暇!”
“兄弟真是個好人。”李岸勒見他真急了,見好就收,“我這裏也有事,先走了。”
趙書彥看著他粗壯的背影,露出冷笑。
五月十五這日,第四莊裏熱鬧非常,京城各家來著小暖添妝,秦二舅、秦嵐、韓二胖等人陸續趕到,莊裏的客房和長工們的院子眼看就要住滿了。
秦氏跟小暖商量著,“娘跟書彥說了要借用他的莊子用幾天,他那莊子離咱們的也就三裏路,比住在客棧或城裏方便。明早娘就帶人過去看看還缺啥,村裏的大夥兒和鋪子裏的人大老遠的跑過來,總不能慢待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