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祖謨剛走進大理寺的牢房通道內,一陣刺鼻的臭味就撲麵而來,還不等他掩住口鼻,就被衙差推進了身旁的一個木牢裏,“老實在這兒等著大人傳喚。”
倒在潮乎乎的地上還沒爬起來,陳祖謨就聽隔壁牢房內有人跟他打招呼,“呦,妹夫你也來啦?”
陳祖謨起身,待雙眼適應了牢房內昏暗的光線,才看清隔壁牢房內晃著二郎腿躺在稻草上的柴智歲和程小六,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都是這倆不著調的家夥,害他落得如此境地!
陳祖謨被抓進大理寺,柴玉媛急急帶著女兒奔回皮場街想辦法。
為了二兒子的事兒,剛被大哥柴梓裏罵了一頓的柴梓讓正氣著,“是他自己不爭氣,能怨得了誰!你懷著孩子亂跑什麼,且回去等著就是。”
問明了情況後,柴玉媛氣惱道,“隻要跟那死丫頭沾上邊,就沒一件好事。她自己跟野男人搞得不清不楚,卻連累得……”
“閉嘴!”柴梓讓夫婦同聲吼完,趙氏罵道,“娘跟你說了多少遍,如果管不住你的嘴就不要說話。陳小暖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晟王妃,豈由得你平白編排!”
“你當晟王還沒你眼睛好使?若陳小暖真跟趙書彥有一點不清不楚,晟王能派親自送趙書彥進皇宮,還派王府的管家去大理寺接他?得罪晟王是什麼下場你還沒看明白麼?”柴梓讓冷著臉教訓專門捅婁子的小女兒,“若是再想不明白該怎麼說話,以後你就不要回來了!”
她不過是在自己家裏說了句實話,爹娘就這麼罵她,柴玉媛委屈得直轉眼淚。
見女兒委屈,趙氏也心疼,可若是不管好她,全家都得跟著遭殃啊,“你爹難複王位,你大哥十年內撐不起來,你伯父對祖謨也不是多看重。如今看來,你肚子裏這個孩子,指望他外祖父或他爹,還不如指望他大姐,你沒看小草靠著小暖過得是什麼日子?你可不能再讓這個孩子走上小棉的路子。”
她怎麼了?正在吃糕點的小棉無辜抬頭,看著她精致的小臉,趙氏歎了口氣。
自上次被陳小暖抽了一頓鞭子後,柴玉媛已沒了底氣去鬧事,更拉不下臉去求陳小暖,“我的孩子就算是吃糠咽菜,也絕不會求到她們麵前,看她們的臉色活著!”
趙氏又何嚐不明白女兒的苦處呢,她又歎了口氣,“那你就盼著小棉他爹給你爭點氣吧。若是媛兒覺得在京城待得不順心,你們夫妻就帶著孩子換個地方,以他的本事就算做不得旁的,開私塾教書總還是成的。”
柴玉媛抿唇,不吭聲了。這世上還能哪裏能比京城繁華,她不願離開。
送了趙書彥回家後,王全桐回府複命,“趙書彥的父母正在為趙書彥的婚事奔走,他們說三月內一定把親事定下來。”
隻要趙書彥盡快成親,市井間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三爺又吩咐了幾件事讓王全桐下去,才問,“王妃在忙什麼?”
木開回道,“王妃招了浣衣院的宮女到銀時堂,正在訓話。”
三爺立刻改了主意,叫人進來議事。過了一個時辰後,三爺又問,“王妃在忙什麼?”
木開小聲道,“王妃的六師兄劉道清前來拜會,王妃正在跟他說話。”
這丫頭比自己還忙呢,三爺拿起桌上由薑公瑾整理名錄細看,這是李岸勒自京城至雁門關這一路上,給他放水的衙門和守將。通過薑公瑾分析出的這些人的關係圖,三爺已大體勾勒柴嚴昌在京外布下的暗線圖表,以此延伸,能牽出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