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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兩?!”柴玉媛的聲音都變了,指著地上的碎玉片罵道,“你騙鬼呢,幾個破鐲子怎麼可能值兩千兩!”
聽到要賠這麼多銀子,程若雲又往旁邊移了移,表明她跟柴玉媛不是一夥兒的,地上那些爛東西跟她沒有一點關係。
這兩年來,因為家族的生意不景氣,也因為母親去世後府內由姨娘掌事,程若雲雖為程家的嫡女,但吃穿用度已大不如前,兩千兩銀子她賠不起。
劉管事笑得謙卑合度,“陳夫人來了後,點明要看軒內最新款的上品玉飾,小人給您送進來的都是軒裏最好的。您若不信,小人把玉鐲的價單給您取過來?”
價單還不是由著他們寫!柴玉媛用手扶住已經顯懷的肚子,咬唇怒目卻硬是說不出話來。
早鶯見此,連忙給自家夫人解圍道,“夫人,您覺得肚子不舒服了?”
柴玉媛會意,立刻扶著肚子坐在椅子上哎呦起來。劉管事連忙問道,“小人這就派人為您請郎中去。”
“劉管事,我家夫人這一胎,一直是由賀王府的王郎中把脈調理,絲毫馬虎不得。”早鶯就不信劉管事敢去賀王府裏請郎中。
柴玉媛也得意了,哎呦的聲音更大了。程若雲見再往旁邊挪,跟這對耍賴的主仆站在一塊,她覺得十分丟人。
賀王他是惹不起,但他就不信賀王會為柴玉媛出頭。玉瑤軒能在京城屹立三十年不倒,靠的可不隻是工匠們的手藝!劉管事裝著一臉焦急,接了話,“小人明白了,這就派人去賀王府請王郎中,陳夫人稍待。”
他還真敢去?若是讓伯父和父親知道她又跟陳小暖起了衝突,哪還會有她的好!
柴玉媛這回真覺得肚子疼了,她叫住已經出屋的劉管事,咬牙道,“不用,本夫人還撐得住!劉行,本夫人身上未帶夠銀兩,改日再讓人給你‘送’過來!”
管事劉行非常好說話,“好。若是您實在抽不出空,小人去您‘東橋街’的府上取也成。”
柴玉媛的臉色剛好看一點,劉管事就把一張憑據和印泥遞上,“這個,還勞陳夫人動手,按個手印。”
早鶯接過來一看就眉了眉頭,遞給夫人。
柴玉媛接過來,就聽劉行在一旁念叨著,“玉瑤軒雖概不賒賬,不過對您這樣的老主顧,咱們可破例賒賬半月。若是您半月內不還,玉瑤軒按亨通錢莊借錢利息的六成加收收息。”
劉行說完,又樂嗬嗬地道,“陳夫人出嫁時,十裏紅妝動京城,兩千兩在您這裏,九牛一毛罷了。”
她是有十裏紅妝,但那是四年前的事!柴玉媛愁得沒法子時,卻見程府的程賢文來了,他身後的小廝手上托著裝銀子的長方盒子,端的是氣勢十足。
程若雲眼圈都紅了,繞過地上的碎鐲子快步到了三哥身邊,“三哥,若雲給你添麻煩了。”
劉管事上前給程賢文見禮,程賢文視若無睹,先讓丫鬟婆子扶著妹妹下去後,又向著柴玉媛點點頭,才對劉管事冷冷地道,“這事兒,我程家記下了。”
劉管事裝得誠惶誠恐,眼中卻沒有多大懼色。程家這兩年大不如前,鋪子一個接一個地倒,右相在朝堂的位子也被晟王擠了大半。他們記下又有何妨。讓晟王記下,那才是要命的。
送程賢文走後,劉管事又躬身問柴玉媛,“程姑娘已經走了,陳夫人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