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悶熱難耐,樓晚歌向來畏熱,雖然房間中已放了冰塊散熱,但還是擋不住熱氣,索性她打開了七樓所有窗戶,讓微風自然湧入,倒覺得涼快了不少,又搬了把椅子坐在窗邊,單手支著頭看著寒雪閣外的車水馬龍,靜心思考這些天來發生的事,可越是努力去思考,就越覺得錯綜複雜,迷離撲朔。
不由扶額歎息:許多事情就現在來看根本無從琢磨,隻有先著重著眼在皇帝的事上,畢竟皇帝的病拖不了多久了……思及此,眼中就流露出無盡的悲傷,皇帝是她在這世上除了母親和師父外最親近的人,可是皇帝的身體,她也確是無奈,隻有完成好皇帝的心願才會有一絲的慰藉。要想處理皇帝的事,接下來就要抓緊時間瓦解朝間勢力,思及住在寒雪閣的東方秀,眸中閃過一縷精光……
日暮時分,樓晚歌換了一身夜行服從寒雪閣七樓飛身而出,將輕功發揮到極致,躲過寒雪閣外的眼睛,幾個呼吸間,樓晚歌就來到了靖文公府外。望著靖文公府的外牆,樓晚歌露出一抹莫測的笑容。
在靖文公府內轉了一圈,她終於在祠堂內發現了年邁的靖文公東方德,他正跪在祠堂的蒲團上,雙目飽含深情,隱隱可見眼角藏著點點淚光:“阮芳啊,我又來看你了,你和女兒在那邊還好嗎?都怪我,要不是我當年疏忽,你們也不會……”說著幾滴渾濁的淚就從眼中淌了出來,本就年老,皺紋爬上了臉龐,加上這般,更顯得無助可憐,半點不像殺人凶手的樣子。
樓晚歌見此情景也是疑惑:東方德這般愧疚痛苦,日日來這祠堂紀念,應該不會是當年失火案的主導者呀,可為何紅笙一直堅持說是他呢?難道是大夫人?可她失蹤了多年,又怎麼去確定呢?不行,她還得試試這東方德。
她將自己的完全隱匿於黑暗中,捂著嘴扮著滄桑的女聲:“老爺。”
東方德一聽見這聲音,立馬站起來環顧著四周:“誰,是誰?”
“我是阮芳啊,老爺,我是阮芳,您不記得我了嗎?”
東方德眼睛一亮,可能是因為思念過度,還真的相信了她:“阮芳,真的是你,你在哪兒,你出來,出來好不好?”
見他如此深情,她的心中有了些些猶豫,也不知這樣做究竟對與不對,但仍繼續問到:“老爺,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隻是一縷殘魂而已。這麼多年我在人間兜轉不願離去投胎,隻是想再問您,當年您為何忍心放火燒了我和我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