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怪了,嶽達明明說看見有人與你們武館之人見麵。殺人之事也是你們武館中人所為,按理說武館之中高手雲集,怎麼也會有蛛絲馬跡,怎的,這會都裝不知道了?”蘇秉斯身子微微前傾,充滿疑惑的問道。
武館之人還是都搖著頭,表示與此件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案上幾人也自是不信他們的話,幾道冷冷的充滿危險性的眼神盯著武館之人。武館中人本都是武藝高強,身形也比文館之人壯實高大不少,膽量也自然大些,就算這般,這會被盯著,也都是瑟瑟發抖,特別有一身形矮小的人,不知為何被嚇得連連後退,好似恨不得將小小的身體躲進武館之人碩大的身軀之中,隻露出一雙滴溜直轉略微慌亂的狐狸眼,在這寂靜肅穆的審案堂顯得格外出眾。
在場的人自然是識得那人的躲避,眼神也緊跟著那可疑之人的動作。北辰伸手一指,道:“你,出來!”
被叫之人左右看了一看,瞧見周圍人的眼光,指了指自己,意識到叫的是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最前麵跪下:“各位大人,不知叫小的為何?”
“為何?別人被問到都是問心無愧坐懷不亂的,你這躲來躲去的作甚?還是說,你是在害怕些什麼?”北流雲先一步問道。
“小的,小的隻是覺得各位大人風姿綽約,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這才怕的站不住腳,並不是因為害怕其他。還請各位大人明察。”
“是嗎?我怎麼覺得不像呢?我聽說這武館之人皆是胸懷正義,剛直凜然。怎的還會有你這般畏畏縮縮的。皇叔,你要不去看看這人,他身上可有什麼異樣?”北流雲抬眼瞧著北沉夜道。
北沉夜微微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繞著那人轉了幾圈,眉頭由舒到緊,又由緊到舒,檢查完畢,回到座位上,這才道:“嗯,他身上,確有南音嫋嫋尋蹤香的味道,錯不了,看來,是個與文館之事有關的。”
聽此,那人急忙磕頭道:“冤枉啊,小的不知,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夠了,”蘇秉斯長舒一口氣,還好,總能找到個“有用之人”,怒道:“堂下何人?是何來曆?文館之事究竟與你有什麼關係,老實交代!”
堂下之人仍是伏趴在地上,保持著伸冤狀,聲音微微顫抖:“啟稟大人,小的名叫遲風,是太原府大都督的幺子。文館之事小人實不知情,出事前後那幾日小的正在與武館“鐵拳手”楊嘯進行三日小武試挑戰,武館之人都知道,都可以為我作證,小的真的是與這件事無關啊!”
聽他道出身份,堂上幾位都覺得有些驚訝,太原府大都督是朝廷二品下高官,其所管理的太原府多有功勳,如今在朝上大都督熱頭正盛,多得皇上青睞。沒想這個看似柔弱的遲風竟有這層身份,倒是意料之外。看他的言辭,也不像是撒謊,可那尋蹤香又怎麼解釋?那東西可不是輕易就能沾染的上的。
“他所言可真,楊嘯是哪位?出來說話。”蘇秉斯一一看過遲風身後之人問道。
一位身材剽悍的壯漢走上前來,一雙猶如剛鑄鐵塑般手臂格外引人注目,聲音也是格外的洪亮:“啟稟大人,遲風說的是真,那兩日我們正在小武試,他是不可能做那些事的。”
“不對,我聽到過那個武館之人的聲音,就是他,看身形,就是他!”許久不曾開口的嶽達忽然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楊嘯。
“嘶——”眾人皆吸了一口冷氣,這事情的走向,還真是難以預料。堂上幾人也是驚覺,這樣一來,仿佛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武館楊嘯是北沉夜的人,文館蘇月寒是北沉夜之人,這兩人聯合作案似乎很能解釋得通,至於他兩為何要加害他人,受何人指使,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了。還有那個身份不一般的遲風,又是何許人也?是幫手?還是知情者?
又都看向了北沉夜,當事人還是一臉平靜,哪怕知道這一切都在偏向他。可他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著眾人緩緩道:“此人我檢查過,無尋蹤香痕跡。若按嶽達所言,那麼此事蹊蹺之處甚多,還需有更強大的證據才是。”
“證據?嶽達的話先不論真假,隻怕是這幕後之人早知道了尋蹤香這點,找了個什麼法子掩蓋過去了,卻剛好漏掉了這協助之人遲風身上的尋蹤香。蘇月寒否認,但卻有人親見他行蹤可疑,這楊嘯遲風也否認,他兩雖說在武館是對手,尋了個兩人因為小武試不在場的理由,可其他武館的人也沒有肯定他兩時時刻刻在武館,這暗裏的事,誰說的準呢?我們現在最需要的證據,就是真話,這個個都在努力撇清自己的嫌疑,一瞧著啊,就不像真話。”北辰早看不下去這場審判,來來回回,其實大家心裏都很清楚最終的結果,隻是這繞來繞去的,還真有幾分把人繞暈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