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依依有些慌了。
盡管從小她便被其父許世衝當男子養,禮儀,謀略,為人處事,絲毫不比同樣大家族子嗣差。
盡管這數年經商,大風大浪亦是沒少經曆,早便見慣了人情冷暖,命如草芥。
但剝開那堅強的外衣後,其本質終究是個年過二十的弱女子,如今真正見到這人類本性完全顯露,獸性壓過社會性後,在血與刀間釋放暴力的一幕幕後,巨大的衝擊下自然不免有些驚恐。
“小姐,你且就在這躲著,我差幾個人守在馬車外,一定不要出來!”
馬車窗口外忽然出現一張帶血的臉,漢子催促著說道,話未說完,隻聽見一陣破風聲,與刀劍碰撞聲。
帷幕落下。
方才那位名叫許盛,屬於許氏外姓護院,三代皆在許氏之下,因此被賜了許姓,因武藝不凡,年紀又不大,被許世衝賜給許依依留作真正的班底。
“大難將至,誰能不死?享用厚祿奉,敢把命來衝!許氏所有人以馬車為點,誓死守住!”
“快快快!橫練功夫的頂在前麵,所有人眼睛放尖!”
“人死卵朝天,怕個錘子,死了正好給老子兒子奔個前程!”
馬車外,所有的許氏人手紛紛將戰團朝馬車處靠攏,由分散狀慢慢聚合,圍著馬車,打定主意來場持久戰。
作為江南一帶的世家,就家丁,護衛的培養自然也是不凡,幾乎按照正規軍隊訓練模式培養,毫不誇張地說,隨便扔一個護衛出來,擱地方都能當個鄉勇。
“咚咚咚。”
許盛領著其餘幾個護衛頭子從馬車底取出一個巨大的木盒子,
扔在地上,打開盒子,出現的是一架架質樸的木質器械,淡雅的木質調調讓心情放鬆,隻是其旁安置的一根根木箭上閃著寒光的精鐵箭頭令人望著便不寒而栗。
“弓弩準備,來幾個弩手,給老子射!”
一名名經過特殊訓練的護衛紛紛上前,在號令下拾起弓弩便嫻熟地撘好弩箭,熟悉著手中的凶器。
禁駑不禁弓,自然是也原因的。
比起需要一定技術,力量的弓,駑無論上手難度還是力道威力,都要高的多。
毫不客氣地說,一個三歲的孩童拿著一把弓弩都能輕而易舉地殺死一名成年人。
在許氏這些家丁,護衛手上,發揮的威力自然是不是簡單的一加一。
說句難聽的,許依依敢以一介女流四處行商,憑的是什麼?
憑的除了這一批忠心耿耿的家丁,護衛外,便是這數匣子的弓弩禁器。
“蹲!放!”
有護衛下令。
前方與黑山匪糾纏的護衛一聽熟悉的號令,頓時顧不得麵前正與自己生死廝殺的匪徒,立即一個地滾驢,往旁側去。
黑山匪來不及驚訝,隻聽見“蹦蹦蹦”的一聲聲空氣脆響。
負責射弩的護衛都是從大基數人群中所選的神射手,天賦異稟加上日複一日的嚴苛訓練,在如此危難之時自然禁得起考驗,各自對視一眼,尋好目標,撥動機括。
一根根鐵木箭身,精鐵箭簇打造的弩箭射出,常人隻能看見一道道黑影,順著噗噗的破風聲,任是再精壯,魁梧的大漢,隻要被射中,無論是否身披鎧甲,都是身體出現一個個大窟窿。
驚恐下,直挺挺地後仰倒下。
不過黑山匪顯然早已做好了應對弓弩的準備,在開始死了十幾個人後便開始瘋狂閃躲,部分人更是拿出了巨型盾牌,也不上前,隻是就這樣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