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聽到這裏,基本上就可以確定這鳳韻儀是在胡說八道了,但對於鳳韻儀說謊匡他出來的原因,鳳九歌可沒往自己身上想,雖然剛剛回到鳳家,但他對鳳家嫡係那幾個人心裏還是有數的,無非一個鳳武一個鳳久期一個鳳久吟罷了,可沒這個叫鳳韻儀的丫頭片子,這丫頭八成是個旁支,一個旁支匡他出門,這還能安著什麼好心嗎?
他眸色一冷,臉上卻輕輕笑了笑:“順不順心的本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是新婚燕爾麼,倒是家主真是體貼,連本王的私事都顧到了。”
鳳韻儀摸不清鳳九歌的態度,但直覺感覺他不是很生氣,便放心大膽地笑了笑:“其實家主也並沒有這麼說,家主隻是覺著王妃的年紀小了些,後麵半句是韻儀私心裏想著的。”
“哦?看來本王該謝謝姑娘厚愛,第一次見麵就對本王如此上心?”鳳九歌挑眉,扯了扯嘴角。
“也並不是上心,奴家隻是隨意想想罷了,若有冒犯,還望王爺莫怪。”鳳韻儀以袖掩口,笑得愈發花枝招展。
“哦,那倒真是多謝姑娘為本王著想了呢。”鳳九歌打蛇隨棍上,口內含笑,心裏卻是將這鳳韻儀貶到了極點,也不知這丫頭哪裏來那麼大的臉麵,敢明目張膽地褒貶葉棠花!
鳳韻儀眨眨眼,眼瞧著前麵便是鳳府的花園,便住了步子,含羞帶俏地瞥了一眼鳳九歌:“敢問王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乎?”
鳳九歌一怔,心裏頭登時警鈴大作,難道這鳳家旁支是往他身上打主意,要在他身邊安插眼線,所以才安排這女子來他麵前搔首弄姿?
心之所至,鳳九歌淡淡垂了眼眸,真恨不得當場狠狠回絕了這丫頭,但又怕失了好不容易來得線索,憋了片刻方冒出一句:“得成比目何辭死。”
鳳韻儀乍聽此句,臉頓時紅了起來,抿了抿唇,滿含情意地瞥了鳳九歌一眼,點點頭:“王爺的意思,奴家知道了,隻求您莫要相負就是了。”說罷,她便轉身跑遠,把鳳九歌一人扔在了原地。
鳳九歌待看不見她的影子之後,方才冷下臉來一挑眉,他話又沒說錯,得成比目何辭死,原作鴛鴦不羨仙,說的就是他和葉棠花之間隻求長相廝守,容不下第三個人,至於這旁支裏不知哪裏來的丫頭心裏怎麼理解,跟他可就沒關係了。
鳳九歌優哉遊哉地轉了身往來路走,既然現在是旁支先對他出手,那他著個什麼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
當天傍晚,在鳳家主屋的正堂之中,鳳武宴請久別本家多年了長平王一支。
鳳武為家主,照例應當上座,在他的左右,分坐著鳳九歌葉棠花和鳳久期鳳久吟兄弟倆,再往下是旁支之中德高望重之人,其餘排不上號的人便坐了其他桌子,整個屋子裏十幾張桌子坐的滿滿的,上頭珍肴美味玉液瓊漿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鳳武舉箸,朝鳳九歌笑笑:“賢侄一路勞頓了,快用些東西填填肚子吧。”鳳九歌笑著謝了,待他開始動筷子之後,所有人才開始享用美味。
葉棠花瞧著桌子上許多珍饈是叫不出名號來的,也不知味道如何,嚐了兩道,不是偏辣就是偏酸,都不大合她的口味,不由得擰了眉,隻將碗裏的碧粳米飯吃了兩口便罷了,她剛停了筷子一會兒,鳳九歌便為她布了一回菜,又將一個骨瓷小碗朝她推了推:“這是穿雲山裏獨有的碧朱果,配了蛋清和豬油熬的羹,味道香甜,我幼時聽父親提過,你不愛吃辛辣的東西,可嚐嚐這個。”
葉棠花抬頭朝他笑笑,嚐了一口果然好吃,便又重新動了筷子,不過也是單撿愛吃的吃,看得旁邊桌上的鳳韻儀直咬牙,這丫頭可真是任性,碰見不愛吃的便不吃了,非得讓鳳九歌給她布菜才肯動筷子,當妻子的本該服侍丈夫,可這個丫頭卻如此嬌縱,這樣的女子,能好好服侍鳳九歌嗎?
鳳韻儀越想越覺得不滿,憑什麼葉棠花這樣驕縱的小丫頭片子,能攤上那麼出色的夫君?這麼一個任性的女子,配得上人家嗎?居然還要鳳九歌去伺候她!
“今天的菜不合王妃的口味嗎?我看王妃似乎不怎麼動筷子呢?”鳳韻儀想了想,彎了眉眼瞥過去,打算敲打敲打葉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