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西遼本無與南詔合作的誠意了?”祁敬之聽到這裏,倒是觸動了心事。
寶珠點點頭:“千真萬確,不然何至於連見一麵都要耍這樣的花招?”
“這就怪了……你可知道,南詔近日遞了國書,說要來探望於你?”祁敬之皺著眉,麵上頗有些不解。
“探望?他們回去才不到兩個月,怎的又要來?”寶珠也是皺眉。
“朕的意思,恐怕他們以為這宮中的貴妃不是你,想著要抓朕一個理虧吧,可這也說不通,知道朕曾經調過包的人有限,無非長平永安二人,西遼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此一來,這消息是從誰那裏泄露出去的?”
寶珠公主啞然,這確實有些蹊蹺,長平王和永安王到底是南燕的王爺,沒有跟南詔那彈丸之地勾結的道理,可這二人不說,南詔是如何知道的?
祁敬之亦是想不通,就算是他處事不密,讓西遼知道了去,可西遼把這事告訴南詔幹嘛?南詔來興師問罪,得了好處全是自己的,西遼哪裏能分到一杯羹?西遼吃飽了撐的,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二人在宮裏頭百思不得其解,另一邊,西遼皇宮裏,南懷沙又與西遼國師爭了個臉紅脖子粗。
“王爺,既然您如此不信任老臣,何不任老臣自去送死,倒免了你我二人日日爭辯之煩!”西遼國師是真讓南懷沙鬧得沒脾氣,前些日子那述律光已經讓他吃夠了苦頭,好不容易擺平了述律光,誰知這南懷沙又冒出來了?
這南懷沙既是西遼皇族又戰功赫赫,而且常年不在京師亦不受他控製,這麼個玩意兒現在跟他唱反調,他還真是頗有些頭疼。
在西遼國師對麵,南懷沙負手而立,睨了他一眼:“任你送死?好啊!隻要你不帶一兵一卒,不害我大遼將士性命,我才懶得管你這匹夫死活!”
“王爺這話未免可笑,兩軍交戰哪有不死人之理!便是王爺也不敢誇下海口,說是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打得贏仗吧?”
“哼,國師日前不是誇下海口,說是隻要有了輿圖,就能踏破南燕邊疆嗎?原來還是要靠我西遼將士性命去拚殺啊?我西遼將士英勇無比,南燕如何抵擋得住?原來國師那輿圖,不過是個開戰的借口罷了!”
“好了好了!”西遼皇帝坐在龍椅上揉著額角,被這二人吵得頭疼,前兩天是述律光與國師相爭,如今述律光好不容易服了軟,南懷沙竟又鬧騰起來了,這麼下去,什麼時候能消停啊!
“今個時候也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議,退朝退朝!”老皇帝一甩袖子徑自走了,氣得西遼國師無可奈何,南懷沙倒沒所謂,隻要事情一天懸而未決,西遼國師就一天不能出征,他倒不在乎多騰些日子。
瞧著朝堂裏人都散了,西遼國師也隻能憤憤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南懷沙想了想,還是拐去了觀星台見南琢。
對於南攻玉的話,他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至於能信幾分,還得找南琢確認一下才行。
觀星台還是一樣的幽深冷寂,但南懷沙沒什麼心思去在意,他大踏步走了進去,幾步便到南琢麵前:“西遼天命,還請公主賜教。”
南琢眨了眨眼睛,看向南懷沙,微微皺了皺眉頭:“天機不可泄露,何況我也並沒有看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過去之事,皇叔與我所見本無不同,不過是知多知少的區別罷了。”
“若果真是如此,公主何以獨獨告知太子殿下?如今太子不在京中,臣必須主持大局,若臣真的一無所知,又如何能與國師相抗?”南懷沙話裏毫不讓步,“請公主賜教!”
南琢猶豫了一下,但也知道南懷沙所言非虛,她歎了口氣:“我本想讓這秘密爛在肚子裏,如今也非說不可了。”
她抬起頭盯著南懷沙的眼睛:“君非君,臣非臣,父非父,子非子,天下大勢,俱在於此,皇叔自己參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