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重現少年神態,走到櫃台前踮起腳,抓出一把毛豆,認真的剝了起來。一顆,兩顆,三顆……
李老頭吸溜了一口酒水,道:“你要與我商量什麼?且先說來看看,若是我老頭子心情好,指不定就允了。”
說話的時候,李老頭眼睛就沒離開那剝好的毛豆,喉結好似也動了幾動,仿佛就等著它們進入自己嘴中,然後和美酒一起下肚。
“我想學武,你教我可好?”楚浩停下手裏的動作,認真的看向那對精光暗藏的雙目,臉上流露出隱隱期待。
李老頭眼中頗多無奈,放下酒碗,慢慢說道:“若是你說動了東家,你想學什麼,老頭子我就教你什麼,若是說不動東家,那你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
楚浩眸子一暗,低頭沉默不語。
李老頭見狀,輕笑搖頭,轉開了話題:“你今下午怎會現在才來,平日可都早早就來了。”
“我去學堂了。”楚浩仍舊沒有抬頭,隻是往自己嘴裏填了一顆豆子。
“挺好的。”李老頭擦了擦手,拿出一本書放在櫃台上,“這些年你在我這裏識文斷字,我自知曉你的聰慧,若是好生念下去,來年秋試三甲必有你一席之地,也算出人頭地了。”
楚浩沒有去接書,隻是抬頭一笑:“可我又離開了。”
“為何?”
“先生和你一般。”
李老頭聽到此話,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楚浩哈哈一笑,抓起一把毛豆就向後廚走去,嘴裏還念叨著:“李老頭,你好生練習內功和招式,畢竟遲早都會像教我識文斷字那般,悉數傳授於我,免得讓你落得個尷尬境地。”
“這臭小子。”
李老頭笑罵一聲,眼中多是慈愛之色,哪裏還有那臉黑的模樣。
後廚仍舊在忙碌,濃鬱的香味直鑽鼻腔,勾得腹中饞蟲都在蠢蠢欲動,鍋中咕嚕嚕的沸騰聲,就像是在譜寫著一首動人的曲子。
楚浩走到鍋前看了看,隻見冒著白氣的鍋內,一片雪白。一條被簡單處理過的羊腿,正在裏麵浮沉,時不時能看到冒起的一些香料。
“東家回來了?”
看到這熟悉的燉煮方式,楚浩腦海中,瞬息就浮現了一道人影,心跳也略微有些加速。
“回來了,當前正在院中打坐,這羊腿你可要送去?”李廚子瞥見楚浩手裏的豆子,就知道他又去找叔叔學武了。
聞言,楚浩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連連點頭道:“當然要送,一日不見東家,怪想他的。”
“那就趕緊添些柴火。”
……
半個時辰後,鍋中的羊腿已然熟透,不住翻滾的湯水,卷起蒸霧,散發出陣陣肉香。
李廚子揮動鐵勺,將它從雪白的湯水中撈了出來,和兩柄短刀並排,整齊的放在了托盤上,鍋中沸騰的湯水,也被盛上了一碗。
同時間,他還拿出一壺小酒,放在了一側。
“去吧,莫要讓東家等上太久。”
李廚子把托盤交給楚浩,並對他細說了東家在用膳時,會有那些忌諱的地方,免得到時不但開不了口,反而會被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