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霽雖然沒有玩過這種遊戲，可老板想要賺錢，一定會費盡心思在遊戲本身動手，這樣一想，很多東西就一目了然了。
他對這種遊戲並不感興趣，還不如專心吃手裏的冰糖葫蘆。不過，他也知道，楚離央很喜歡他‘乖’的樣子。
所以，他順著楚離央的想法點點頭。
於是楚離央也非常開心地笑了。他覺得軒轅霽從小就離國離家遠赴景國，爹不疼娘不愛還要成日受景皇猜忌，多可憐一孩子，一定沒有機會好好玩一下這些童年經典小遊戲，瞧這孩子希冀渴望的目光。
楚離央總是不自覺地把軒轅霽放在小可憐的位置上，盡管他心裏清楚地明白軒轅霽是頭披著羊皮的狼，可仿佛隻有這樣的定位，他才能安安心心全無負擔地對軒轅霽好。
他可能是，有點喜歡上這隻妖孽了。
楚離央走向前，拿出十個銅板給老板，把球遞給軒轅霽。
軒轅霽拿著球站在規定的線外，瞄準桶壁投去。
對，瞄準桶壁。
這樣投進去的球不是直接碰撞桶底，而是在桶壁來回滾動，直到消耗掉一部分動能才接觸桶底，自然也達不到能量被彈出來。
自然，軒轅霽投的球都順利進桶了。
老板臉都黑了。
接下來的都很順利，軒轅霽成功投進了六顆球，人群中爆出激動的歡聲。
“你想要什麼禮品？”楚離央指著地攤上擺放的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軒轅霽挑了一個木頭刻的小人，在一堆禮品裏最廉價。
楚離央眉眼上揚：“這麼替老板省錢？”
“它像你。”
這小人刻得並不精細，甚至分不清男女，隻能模糊地看出個大概輪廓。
“我要是長成這樣，我得去死。”楚離央吐槽。
軒轅霽就笑笑不說話。隻有他能看得出這木頭小人很像楚離央，隻是還需要再刻上幾刀。
軒轅霽剛剛從一臉苦瓜相的老板手裏接過禮品，就看到身邊的楚離央突然點地飛躍而出，他伸出的長臂還來不及拉住那一抹飄逸而出的衣袖。他眼睛很尖一眼看出楚離央是追著個人走的，還是個模樣很清俊的少年。
軒轅霽靜靜地站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裏，雙瞳直視著楚離央離去的背影和背影消失的那條街道，所有鮮活的人群霎那間變成黑白，所有嘈雜的聲響如潮水般褪去，前一秒上空絢麗的煙火仿佛變成了嘲諷。
如果他這一生，注定隻能一次又一次被拋棄在身後，所能注視的隻剩下一個背影，他為什麼不強勢一點把想要的狠狠擁在懷間，折去雙翼，廢了他翱翔的一身本領，讓他目光所及之處也隻有他一人。
“楚離央。”他唇瓣微微張動，喚著心尖上那人的名字。
他站在街頭，孤然孑立，長發扶風，青絲揚起，一雙玉眸淒厲茫然，透出暗黑般實質的煙霧纏繞，求而不得，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生命力，周遭的繁華燈火和川流人群如同沒有顏色的黑白畫卷成高倍速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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