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災荒來了,他母親帶著她的情人還有全部的糧食財產離去,把病重的父親和他無情地拋棄了。
他一直記得父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希望他能離開風國,像風國以外的六國其他的男子一樣獨立堅強地活著。
可是命運如此相似,他還是沒能避免走上父親的那條路。
情動緣是劫。
而他,已在劫中。
不可自拔。
楚離央已經派人去約了白梓晴。
白梓晴盯著桌上楚離央的信已經有半個時辰了,信上不過簡短幾句話,無非就是表達多日來藥膳的感激之情,然後想要邀約聖女一聚。
纖纖細手掃過信紙上的墨跡,淩厲勁道,遊雲驚龍。白梓晴提筆在鋪好的宣紙上點墨,筆力險勁,剛柔結合,同信上同樣的內容一字不差,讓人驚奇的是,紙上的字跡與楚離央所寫的相比也近乎可以以假亂真。
這雙手,從三年前便開始模仿楚離央的每一個字,除了主持白國大小事宜和修煉製藥,沒日沒夜地通過臨摹楚離央的字來宣泄思戀。
白梓晴把楚離央的那封信小心的放入密盒中,將剛剛寫下的宣紙撚起支進火燭。
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小哥哥了,連練字都沒有用了呢。
“聖女大人......”房間的門被突兀打開,嬌軟的聲音傳入,並不恭敬。
陽光射入有些刺眼。這間房從她來到景國入住後一直用黑簾遮住四麵,隻要一閉門,除了燭光幾乎沒有任何光源。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在白國的習慣,而她,習慣黑暗。
原來已經天亮了,那就是快要到小哥哥約定的時間了。
“誰允許你隨意進出我的房間的。”白梓晴抬頭,一張清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像是——
活死人。
“紅石。”她喚著擅自進門而入的女子,語調沒有起伏,似一灘永無波動的死水,全無在楚離央麵前時的人的神態模樣。
紅石突然就腿軟了。
她倚在門沿,盡量掩飾自己的害怕。她本就不應該怕白梓晴,如今她手裏可是有白梓晴的‘罪證’,一旦交給聖主大人,聖主一定不會饒過她。
這樣一想,她的底氣就都又回來了。
“聖女何必在意這點禮節,難道聖女就不想知道紅石今日來的目的?”
白梓晴已經坐回了鋪著火狐毛的躺椅上,當年的無望崖上的七日不眠不休逃難,雖最後她以勝利者姿態登上聖女之位,卻還是留下了畏寒的毛病,哪怕現在已經是春日下旬,屋內的保暖設施一樣很充足。不過她不喜光,覺得刺目,整個屋子便處處鋪滿了暖和的珍稀皮毛。
她坐在躺椅間,紅石站在門沿處,白梓晴得仰著頭才能看見她的臉,按理說這樣的姿態應該不會對人造成威懾感。可是紅石卻不敢再走進房間一步,因為白梓晴的那雙靜如死水的眼眸望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哦?”即便是問,也毫無詢問的語調,“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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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