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飄揚的湖庭邊,一紅一白相繼而至淩波亭。
這裏,正是以往李紅衣教淩韶劍法的地方。
“你讓我來這裏做什麼?”淩韶有些疑惑不解。
李紅衣望著湖麵微微揚了揚下頜,”我說過,滅了天煞教,我就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
淩韶將信將疑,卻遲遲沒有出手。
李紅衣這才緩緩轉身,夕陽的光輝照映在他的側臉之上,竟將他照出了一種可望而不可犯的姿態。
“拔出你的雪花刃,殺了我。”李紅衣的話就像魔障一樣,掀起了淩韶心裏隱藏了多年的波瀾。
“你選在這樣的地方,是什麼意思。”
李紅衣唇角微揚:“我親自教出來的人,當然要親自檢驗他的能力。怎麼,你不敢出手麼?”
“當然沒有!”像是要否決李紅衣的說法一樣,淩韶快速抽出別在腰間的雪花刃,緊握在手中。
”出手,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沒有任何的遲疑,淩韶左手翻轉雪花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李紅衣刺去。但與此同時,李紅衣微微側身,鋒利的雪花刃隻是削斷了他幾根飄揚起來的發絲。
但淩韶沒有遲疑,將雪花刃調轉一個方向,順勢劃向李紅衣,李紅衣腰身一彎,巧妙的躲過了利刃,但下一瞬,淩韶的手便被他擒住,動彈不得。
被擒住的女子左手一鬆,雪花刃順勢滑落,就在剛要觸及地麵之時,淩韶屈起腳跟,刃炳在腳跟上輕點,雪花刃像是被灌滿了力氣,複而直衝向上,在空中轉了一個弧度,就要刺向李紅衣的天靈蓋。而這千鈞一發之際,李紅衣推開淩韶,側轉了一個身,下一刻,雪花刃已然穩穩躺在李紅衣的手中。
淩韶的眼中首先是不甘,緊接著便是失落。
李紅衣將雪花刃送至淩韶麵前,似乎很滿意:“你這次比之前大有長進,而且招招致命,若此時與你交手的人不是我,恐怕那人早已成為了你的刀下亡魂。”
淩韶接過雪花刃,不甘一笑:“那又如何?我終究打不過你,就算我日夜勤練,也隻能傷到你的頭發而已,等不到你拔劍,我就已經輸了。”
李紅衣看著眼前倔強的女子,淡淡說道:“你永遠都不可能打敗我。”
淩韶對於李紅衣的話嗤之以鼻:“你未免太過自信了!”
“又或者,你打敗我的那一天,就是我命數全盡的那一天。”
淩韶將雪花刃收回腰間,“我希望,下一次我們兩人交手時,你能出你的劍。”
說罷,白衣女子沒有任何留戀的離去。
李紅衣遠遠望著漸漸遠去的女子的身影,良久,終於說道:“我不會對你刀劍相向,除非,你真的有一種可以讓我殺了你的理由。”
這麼多年,多少次共同的浴血奮戰,還有曾經他們陷入絕境之時互相慰藉的那些過往,盡管他們二人之間沒有多少溫情的語言,但多次的同生共死,早就讓李紅衣對淩韶開始另眼相待,曾經在爾虞我詐,明槍暗箭之間,淩韶奮不顧身擋在他麵前的場景,他清晰的記得她懷著不善的語氣對他說的:“你的命,隻能由我來取。”
這似乎就像是一種承諾,一種詛咒。整個紅鏡閣,拋開一切,他最欣賞的就是她,他最希望的,就是淩韶能夠一心一意歸順他,但同時他也十分清楚,淩韶心裏那道家仇的溝壑,終究很難填平。
不日,武林各派收到昆山派的信帖紛紛趕到華山之巔。
不多時,少林,崆峒,蜀山等掌門人皆紛紛入座。
邱青川作為前任武林盟主之子,一直以來都是代為打理武林諸事,在江湖之中早就樹立威望,此次華山之巔推選武林盟主,自然是邱青川前來主持。而武林之中,大多有意推選邱青川為武林盟主。
宋嵩向來不服邱青川,而且刺殺沈三娘的計劃落空,讓他幾宿都未曾好好合眼,如今,怕是這武林盟主之位是要落入這毛頭小子之手了。
宋嵩的獨女宋瀟瀟倒是一臉歡喜,滿心期待著邱青川出現,本想跟宋嵩說點什麼,話還未出口就看到宋嵩不大高興的臉,便蹲在宋嵩麵前撒嬌道:“爹,你看看你的臉,都快拉到地上了,你開心點嘛!”
“爹可開心不起來。”
“你老是苦著一張臉,讓別派的人看了,還以為我娘把你怎麼了呢。”
“你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宋嵩壓低了聲音,“你還怕別人不知道我是怕老婆的人?”
宋瀟瀟歡快的笑著:“整個武林不是都知道你怕老婆嗎?你就別掩飾了……”
“你這丫頭……”宋嵩還想一番說教的時候,宋瀟瀟的目光瞬間就被台上吸引:“看看看!邱青川來了!”
但下一刻宋瀟瀟看到邱青川身後還跟著一個姑娘,臉上的笑意就開始凝固。她拉了拉身邊的劉至問道:“大師兄,那個女孩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