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蔣氏忙完了院裏的事情,回到自己屋中,歪躺在搖椅上,下麵自是有小丫頭子給捶腿,上麵有周婆子給捏肩。
蔣氏閉目養神:“今日讓那丫頭片子出盡了風頭,倒委屈了昭兒,為了那百壽圖廢了多少功夫,白白讓兩箱子破草結子給比了下去,想著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周婆子陪笑勸解道:“好在是芮家哥兒今個兒沒來,就三小姐再怎麼出盡了風頭又如何,倒未必是好事。戲文裏常唱那一句‘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聽大哥兒給解釋說‘壞事可以引發出好的結果,好事也可以引發出壞的結果。’依奴婢看呐,這倒正是三小姐的禍,大小姐的福呢!”
“你倒是會開解人,說出來聽聽。”蔣氏禁不住睜開眼睛問周婆子道。
周婆子便笑著解釋:“夫人今日忙著侍奉老太太和芮家老太太,並沒有注意到那些男客們的閑事。奴婢在旁瞧著,倒看見鮑知州家那二哥兒眼睛不錯縫的打量著三小姐,怕是動了什麼心思了。”
“是麼?”蔣氏心裏一喜,道:“以前倒還沒什麼,隻是這些年府裏的姑娘們都大了,官人那裏,雖嘴上說姑娘們的事情由我做主,可話裏話外禁不住透露出些想和鮑知州做親家的意思。”
說著,蔣氏擺了擺手,示意周婆子歇歇手,“鮑家二哥兒那是個什麼樣的人,靖州城裏誰不知道,別說他父親是個五品知州,就是一品大員,我也舍不得昭兒嫁過去受那份閑罪。所以說這幾年我這心就一直懸著,昭兒自然是靖州城裏最出眾的那個,要那鮑家二哥兒相中了昭兒,上門來提親,就算官人心裏不樂意,礙著鮑知州那頂頭上司也未必敢拒絕。今兒聽你這番話,倒解了我的心病。”
周婆子才要接話,眼見著魏昭欣打簾子走了進來。
魏昭欣一進來就沉著張臉,眼見著蔣氏和周婆子皆滿臉帶笑的,氣道:“母親這心是越來越寬了,今兒女兒受了多大的委屈,母親竟也笑得出來!那魏三小娘肚子裏出來的種子,算什麼東西,也配我穿我的衣裳,戴我的首飾”說著,就往下摘頭上的銀簪子,玉扣子,摔在了地上道:“給她戴,都給她,把我這嫡女的位置也讓給她,什麼都給她!”
周婆子見狀趕緊過來相勸,彎腰將地上的簪子首飾撿了起來,放在身邊案上道:“大姐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呢,別再氣壞了身子,那不是正讓一些人得意了。”
魏昭欣一扭身,將周婆子放在案上的東西又揚在了地上,冷聲看向周婆子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和母親說話,哪裏輪到你個奴婢插嘴!”
周婆子在魏家還算是有些體麵的,平日裏蔣氏都顧念多年來盡心盡力伺候自己的情意,言語中從不曾苛責,今日被魏昭欣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周婆子掛不住麵子,臉上燥得通紅,道了句:“是奴婢多嘴了。”就彎下腰來又要去撿地上的簪子。
蔣氏看不下去眼,笑罵魏昭欣道:“越發沒大沒小了,怎麼和周媽媽說話呢!”又看向躬著腰要撿東西的周婆子,笑說:“你也真是好性兒,扔在地上了的東西,不給她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