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傍晚清風,柳伯言通身的酒氣飄飄然蕩到了魏楚欣鼻端。
魏楚欣心生反感,厭煩的道:“別擋我路。”
柳伯言酒量向來極好,將剛才那幾個灌得酩酊大醉,而他自己卻沒有一絲醉意。他臉上笑意不減,如瞧不出來魏楚欣那寫了滿臉的厭煩般的,微笑著說:“沒想到你會來隋州啊。”
和一個曾去過青樓楚館,此時還不知道喝沒喝醉的浪蕩公子在無人處爭辯,簡直是在自找苦吃。
“什麼都得讓你想到麼!”魏楚欣突然一把將柳伯言推開,抬腿便走。
隻是沒想到,柳伯言竟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魏楚欣氣得奮力一甩,但這會兒柳伯言已經有了防備,她輕易沒能甩開。
“就這麼煩我?”柳伯言皺了下眉,一個用力,就勢將魏楚欣按在了牆上,眯縫著眼睛端量魏楚欣。
他說話時,酒氣正好噴灑在她臉上。惹得魏楚欣胃裏一陣翻滾。
“滾!”魏楚欣壓製下這股惡心,側頭不與柳伯言直視,隻掙紮著要走。
柳伯言按著魏楚欣胳膊不讓她動。聽她罵人,不怒反笑。才想說些什麼,卻聽一連串咕咕的叫聲不知道從誰肚子裏發出。
自然不是他的。
一瞬之間,柳伯言倒是沒忍住而笑了出來,“人一餓,就願意暴躁?”他倒是會為自己開脫。將她對他惡劣的態度,歸結為她餓了。
“放開我!”魏楚欣氣勢絲毫不減,仍不死心的在掙脫著。
柳伯言不但不放,反而攥住了魏楚欣的手,抬腿便走。
“我說你放開我,聽不懂人話!”魏楚欣簡直怒不可遏。
而柳伯言臉皮也是真厚,全然當沒聽見般的,並沒有絲毫要鬆開魏楚欣的意思。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你放心,我不像鮑昊,我喜歡心甘情願的。”
柳伯言連拖帶拽,徑直帶魏楚欣從後門出了柳府,來到一家上好的酒樓。
一進門,跑堂的見是柳伯言,倒是有點出乎預料,隋州城裏誰不知道今日是柳家大公子的好日子,這種時候柳二公子怎還外出呢。
“愣著幹嘛,幾日沒來,不認識了?”柳伯言抬腿便走了進去,他對這鴻運樓比對自己家還熟悉三分。
“哪能呢!”跑堂的笑道:“二少快裏麵請。”說著便給身旁的小夥計使眼色。
柳伯言見了,擺了擺手道:“不用讓她下來了,找間僻靜的雅間,做幾道招牌菜端上來就行。”
店裏的夥計這才看向魏楚欣,馬上像明白什麼似的,點了點頭,“二少和這位姑娘樓上請。”
等招呼兩人上了樓,跑堂的和小夥計兩人私下裏禁不住議論道:“瞧那姑娘的穿著,莫不是哪個小門小戶的新娘子被柳二少給拐了來?”
“不能吧,要是真的,柳知州還不揍死他!”
兩人上了樓,很快便有夥計來上菜。看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魏楚欣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她拿起筷子便吃,一旁柳伯言當解說的給介紹各道菜的名字。
河蚌燉墨魚、水煮河魚、韭菜炒河蝦、剁椒蒸土鯰魚、醬辣椒炒河蚌、銀絲鯽魚、清炒菱角米、雞菱杆、魷魚筍子肉絲……
每道菜都用藍花瓷碗裝著,熱氣騰騰,鮮香甜辣。
這些是鴻運樓的招牌,也是隋州當地的特色。魏楚欣一飽口福,放下筷子時,絲毫沒有感謝的意思。
柳伯言側頭問:“怎樣?”魏楚欣笑笑說:“菜很好,隻是有你在,很倒胃口。”
“我看你吃的挺香……”柳伯言麵對著門口坐,門突然開了,進來一人,柳伯言便將下半句話咽了回去,然後無感的笑笑。
魏楚欣回頭,見是一個麵若桃花,滿身紅塵氣韻的女子走了進來。
“二少今日蒞臨,怎不告訴小桃一聲。”女子滿眼含情,絲毫不顯拘謹,一下便坐在了柳伯言一側。然後一雙柔軟細潤的芊芊玉指便輕輕滑向柳伯言,從額頭到鼻翼到下巴,輕緩,挑逗。
然而柳伯言卻絲毫沒有反應,眉頭蹙了一下,帶著幾分不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