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那天,柳伯鬆一早便派人打點好了車馬。找了行事穩重的馬夫不說,又令派了家裏的管事和兩個小廝隨行。
屋裏鮑曉和魏楚欣坐在一處。為鮑曉最後“舒理”了一次頭發。停了動作,鮑曉拉過魏楚欣的手來,仍真心挽留道:“也不急這一日,就再住一晚,現下我這病好了,你開的藥也停了,再不需忌口,咱們好好的吃一頓飯,再讓人把女兒紅擺上來,我們喝一回酒,等明兒個再走,你看怎樣?”
魏楚欣笑著搖頭:“大小姐再留我,我真舍不得走了。”
“舍不得走,便住下吧!”
“要一住就住一輩子,賴著不走了,大小姐還敢不敢留我了?”魏楚欣笑著道。
鮑曉聽了,微怔了下,隨即“嗨!”了一聲,真誠的道:“住一輩子便住一輩子,我留你,你待著吧,說定就不許走了!”
“鮑姐姐。”魏楚欣回握住鮑曉的手,真心誠意的改了稱呼,笑說:“你留我,我也得走了,要再不回去,怕是該有人上門來找了。”
魏楚欣也隻是隨口胡謅罷了。她在莊子裏住了五年,都無一人問津,現如今出來區區一個月的時間,魏家有哪個會惦記她。
這邊便有小丫鬟進來傳話:“大奶奶,給魏姑娘準備的東西都裝上車了,車馬也都打點好了,外邊就等著魏小姐出來了!”
鮑曉點了點頭,隨魏楚欣一同站起身來,仍握著魏楚欣的手,帶有點離別前夕的悲傷,看著身旁魏楚欣道:“既然你不肯留,我便隻好送送你了。”
“我出去便上車了,外麵熱,姐姐就別出去了。”
鮑曉搖頭,執意不肯:“你既叫我一聲姐姐,我怎麼也得送送娘家過來的妹子。”
說著,便一同走到了門口。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魏楚欣不喜歡和人道離別,又見鮑曉執意要送她,便湊過腦袋來,故意在鮑曉耳邊輕笑笑道:“對了,有件好事我忘記說了。”
鮑曉彎彎的眉毛一翹,看著魏楚欣。
魏楚欣便道:“要提前恭喜姐姐當娘親了。”
“真的?!”鮑曉一時感覺喜從天降,心裏說不出的激動來。
魏楚欣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從鮑曉的手心裏挪出自己的手來,然後在其耳畔輕輕說道:“今夜若那般了,定一次即中。我便在靖州等姐姐的好消息了,若真懷上了,姐姐可別忘了書信告訴我!”說完,抬腿便走了。
一時間鮑曉站在門口,又羞又臊,又想笑又帶著點失落,對著魏楚欣背影,佯裝生氣了的樣子,笑著啐罵道:“還沒成家就這樣不知害臊了,要成了家,還得了了!”
魏楚欣邊走邊回身,朝鮑曉擺手道:“姐姐,外麵熱,回吧!”
鮑曉點頭,一時間心裏難受,眼汪汪了起來,抽了下鼻子,笑著點頭道:“這就回了,你一路小心,回家別忘了常書信來!”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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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隋州到靖州,在馬夫不緊不慢,平平穩穩的車速下,行了大半日。
到魏府門口時,如魏楚欣事先料想的那般,大門緊閉,並無一人出門迎接。
隨行的柳家小廝便跳下車去敲門,魏楚欣在馬車上,門簾被撩開了。隻聽柳家小廝邊敲邊喊:“開門,開門呐!”
裏麵的人有些不耐的答道:“誰啊,這就來了!快別敲了,再敲門被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