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生意經 (二)(1 / 2)

既然互相知道了身份,那魏楚欣也不便再稱呼林豪嶽為林老板了,隨著鮑曉的輩分,改叫伯父。

五千兩銀子對林豪嶽來說,並不是一筆多大的投資,在立字據時,林豪嶽甚至笑著說:“不收魏姑娘的利息。”

魏楚欣也笑著,最後還是在契子上加了一句話:“五千兩銀,一年付予銀五百兩,以為利息。”

還是那樣的理,銀子好還,人情難還。

籌備到了銀子,林豪嶽定是要請魏楚欣去府中吃飯。兩人從銀號出來,一路上邊走邊聊。

魏楚欣先道:“此番和林伯父做的生意,還望保密。”

在齊國裏書香門第之家最忌憚未出閣女子擅作此行,想到靖州魏偉彬,林豪嶽了然的點了點頭。

行著,林豪嶽又讚說:“姑娘不僅行醫上深有造詣,就在經商上天賦也是不小。伯父店裏夥計也好,徒弟也罷,竟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的!”說著又不免喟歎,“隻可惜你是女兒身,又是魏同知家的千金,不然呐,伯父真想收你為徒,帶引你經商做賈,相信以你的資質,一定比伯父強,隻是可惜了!”

女兒身,魏偉彬的女兒,這些就能羈絆住她了麼?

魏楚欣看著街道兩旁那一家家生意很好的敞鋪,璀璨一笑。她雖然沒有去接林豪嶽的話,卻在心中打定主意,終有一日,她也要在繁複的街道中有自己的鋪子,有自己的生意。

到了林府,一入府門,魏楚欣才感受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富庶。是那種有錢不用掖著藏著的坦蕩蕩。

憑自己精明的頭腦,獨到的眼光,老辣的商機意識賺得的財富,比搜刮民脂民膏,掖著藏著,每當上頭派官員來查,都嚇破官膽,提心吊膽,亦如知州鮑宇,亦如知縣曾順士強了百倍。

柳伯言的姑姑柳香琴笑著招呼魏楚欣,給魏楚欣添茶時還不忘笑說:“這杯茶,我得親給魏姑娘倒上,魏姑娘是言兒的貴人,自打言兒認識了你,倒跟變了個人似的,現在在京裏學習,別提多麼上勁。偶爾書信回來還說呢,說:‘靖州芮禹岑神奇什麼,早晚考個狀元給魏家三姑娘看看!’”

魏楚欣微低頭,笑著接過柳香琴遞過來的茶,終是淡笑笑沒有說話。

靖州芮禹岑算什麼?這話說的豪氣。

其實也不算什麼,就是在以後考了個全省第一,全國第一,連中三元,殿試時題名金榜的狀元,打破了齊國自開國幾十載以來無人能連中三元的記錄罷了。

柳香琴向來是個爽直的女人,眼瞧著魏楚欣淡笑笑不語,便要替侄子爭一口氣:“皇天不負有心人,少年當立誌,我信我家的那個小崽子,魏姑娘呢?”

她自己相信便自己相信唄,非要逼著她說出什麼麼……

魏楚欣生怕將手中那個成色極好鑲金邊的定窯瓷杯弄碎了般的,小心的將其輕放在了小案上,淡笑笑說:“伯母說的沒錯,少年當立淩雲誌。”

臨走的時候,柳香琴非要將魏楚欣腰上戴著的淡粉色絲絛留下,並要用一價值百兩的純玉手鐲來換,還直言說:“我得給小崽子置辦一像樣的禮物,預備著明年童生試送他!”

魏楚欣聽了,笑容微滯在臉上。最後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林豪嶽,委婉的拒絕道:“林伯父向來是做大生意的,伯母耳濡目染,怎可和小輩做這樣賠本的買賣。”

林豪嶽笑著,柳香琴亦是笑得大氣:“你伯父成天家斤斤計較的,伯母我斷不能學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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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府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在隋州城並無人認識,魏楚欣便把頭上帶著的那大簷帽摘了下來,沒了絲紗在臉龐的束縛遮擋,覺得呼吸都輕鬆了。

出了門就直往一家當鋪走,石榴跟在後麵,免不了要勸上一句:“姑娘,咱們不是才有了五千兩了麼,現下又不缺銀子,這鐲子這麼好看,就先留著別賣了吧!”

魏楚欣輕蹙了蹙眉,今日她非要把這鐲子賣了不可。

“姑娘,你聽見我說的話了麼?”石榴追在後麵。

魏楚欣回頭,停在原地,等石榴到身邊來時,不免要故意嚇唬人,小聲的對石榴道:“誰有五千兩了,看沒看見那個戴氈帽的!”說著拿手往脖子上一橫,“不知道江湖宵小,劫人錢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