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衙,下了車,魏楚欣徑直去了魏偉彬現下住著的屋子。
往屋子裏走的時候,要經過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路。此時魏楚欣的心情,怎麼形容呢,絕沒有上一輩子那種犯了錯,害怕魏偉彬訓她的忐忑。
走到門口,先是敲門,隻聽魏偉彬道:“進來。”
語氣自然是不好的。
魏楚欣聞聲,輕輕推門進屋。
要說魏偉彬也真是勤勉,來順來縣趁著公出的機會,也不知道偷懶耍滑,此時正坐在案邊看著案牘呢。
魏楚欣一進來,早收起來昨天那般故意氣他故意和他對著幹的眼神來,扮作低眉順眼的模樣,輕輕開口道:“父親,楚兒回來了。”
魏偉彬也行,連應一聲都沒惜得應,隻啪一下的合上了手裏的冊子。
魏楚欣看著他合上了冊子,以為這便是要開始興師問罪了。
隻沒想到這魏偉彬又拿起了一本冊子,繼續看,一個眼神都不施舍給她,全然當屋中沒有她這麼個人。
魏楚欣便沉著氣等著。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的幹熬。
這裏也不知道魏偉彬看完了幾摞冊子,放下手裏的筆,終於肯施舍著和她說話了。
“你回來了?”說話的語氣著實有點嚇人,拿出了平日在衙裏的做派了。
魏楚欣低眉順眼的答:“楚兒回來了。”
“還知道回來?”
魏楚欣才要接話,但聽魏楚欣一下子提了嗓門:“還知道回來,要不讓劉大去接你,就不打算回來了唄!”
這是震懾誰呢。
魏楚欣眼看著魏偉彬氣的都有些發紅的臉色,心裏冷笑了笑,想著這是昨日那劑藥的藥效過了,要不然你還想要血流不止麼。
想歸想,這裏魏楚欣在見了魏偉彬這般時,還是特別識時務的跪在了地上。
“說說吧,那施針的手藝怎麼回事,幫那喬四解決田地的糾紛又是怎麼回事,你和那程家的小子又是怎麼回事?”
至於魏楚欣到底來沒來縣衙裏借著他的身份耍威風,魏偉彬今早上也已經問了曾順士,曾順士見是紙裏包不住火了,便避重就輕,完全將他自己剔除得幹幹淨淨的,說:具體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程淩兒和喬四因為那地已經鬧了很久了,他隻是要公正的判,可也不知道大人家千金就認識了程淩兒那孩子。但魏小姐左不過是挑明了身份,讓他公正判決而已,旁的倒沒有什麼了。
魏偉彬一連三問,魏楚欣便跪在地上,一副完全怕了他的樣子,低聲答道:“父親先不要動氣,氣大傷身,聽楚兒一點點說。”
“承蒙父親愛護,楚兒在家裏做錯了事,父親不但不責備,還給了楚兒銀子,讓楚兒上梓浣山來,在落塵庵裏修身養性。楚兒實在是在心裏感念父親對女兒的好。自打到落塵庵以來,也時時不敢忘了自己所犯下的錯,每日過晨鍾暮鼓的生活,潛心和庵中主持一起參禪念經抄經文,一日也不敢有所懈怠。”
鋪墊做足了,魏楚欣便話鋒一轉,步入正題:“要說如何淺學了行醫看病之事,說來也是巧合。那日張媽媽在庵裏生了病,一直都不見好,那張媽媽自打出生以來就照料楚兒,一直到今日,這麼些年對楚兒一直是掏心掏肺的好。楚兒著急,下了山,找了幾個郎中,也開了不少的湯藥,但一直也不見好。直到偶然聽人說雲隱寺裏麵的逸雲住持醫術了得,楚兒便帶著張媽媽去瞧,隻沒想到,那逸雲住持是個得道的高僧,醫術也甚是了得。將張媽媽的病看好了不說,還說楚兒甚是有行醫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