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廳靜的有點尷尬,有人緩和氣氛,適時提議道:“眼下茶畫會上的狀元,榜眼,探花郎都聚在一處,不如共同完成一幅畫,記下今日之盛會如何?”
有人聽了興起,就附和著提議道:“這主意甚妙,不如就畫這大雅堂之一角,豈不是好!”
芮敏已是和緩過臉色,聽了這話,站起身來,尤其給李明洋麵子,親自上前請問道:“不知明洋先生意下如何?”
想李明洋此時心裏應該是五味雜陳,十分不好受的。
半百之人輸給一黃毛丫頭,不丟人。頂替人畫作,在人前沽名釣譽,丟人。
當下著人拿來了文房四寶。在長案上鋪好宣紙,以名次為先後,請三人依次上麵合力完成一幅畫作。
眾人便都側身請道:“明洋先生先請。”
李明洋站起身來,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朝書案這邊走,而是徑直朝魏楚欣這邊走了過來。站定後,竟然對魏楚欣行了同輩禮,深深的給魏楚欣鞠了一躬。
“明洋先生這是?”眾人見了都不解的小聲議論。
魏楚欣心裏以為的是向來傲物的明洋先生,此時是要展現他的文人風骨了。
一時之間,對他油然敬佩。
隻是,聽他說的卻是:“後生可畏,孔夫子由言後生可畏啊!”
就這一句話,往後再沒了。
芮敏在旁,微微一笑,率先開口解圍道:“明洋先生高風亮節,清風雅量,愛才惜才,竟能做到如此這般,實在是為人所敬佩,為人之表率啊!”說著,朝身邊丫鬟要來了茶,親自敬給李明洋。
也許在彎腰的那一霎那,李明洋已經自我救贖過了。
魏楚欣也已釋然。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試問這天下,有幾人能做到坦蕩蕩呢?
孔聖人由不能,何況是普通人。
她不能要求別人,因她自己也做不到,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李明洋再次紅了臉,不知細底的人,當然想不到這裏麵有怎樣的文章。他們隻接上芮敏的話茬,一一讚李明洋高古清明,識才愛才。
這裏李明洋把第一個下筆的人讓給魏楚欣,魏楚欣委婉推脫了一番,見推不得,便走到案前,規規矩矩的下筆,隻取一角畫上寫意飛簷,其餘留白讓後人書畫。
見自己的女兒如此出眾,魏偉彬自是欣喜驕傲的。一時間輕拍了拍魏楚欣肩頭,慈愛父親般的,溫聲細語,終於不吝嗇於誇讚了。“楚兒畫得好,先時為父見了你畫的那田園山水,一時都不敢相信了,雖是和明洋先生所作梓浣山景圖差出一截來,但也實屬是上上佳作了。”
魏楚欣聽了就隻是含笑,不接這話,反倒是提起先時的話茬來,“不知父親可是忘了先時答應楚兒的事情?”
魏偉彬聽了臉色微變,想到剛才芮敏請魏楚欣今日留在芮府裏的話,大有想反悔的心思。
魏楚欣見了,便趕緊帶著點小女兒嬌嗔的語氣,認認真真的說:“先時當著鮑伯父,芮伯父,秋齋先生的麵,父親可是都答應楚兒了的,父親可不許反悔的!”
一旁站著的芮敏並不知道是什麼事,隻笑著問:“這話從哪說起,怎麼個緣故?”
魏楚欣就當眾故意清清楚楚的又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