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偉彬聽了,也氣的幹笑了兩聲。推開拽著他的眾人,直對魏楚欣道:“你是做夢!我生你養你一場,現如今遇見這樣的事情,你想和家裏撇的一清二白拿銀子到外麵去躲清靜,我能遂了你的願!將軍府裏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給了你命,沒有我就沒有你,所以是生是死,是嫁入高門做妾,還是嫁給乞丐做妻,全憑我一個人說了算!”
說著,就喊劉大道:“把她給我關回蘭蘊居去,多叫人看著,我看她是在外麵野慣了,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往出走一步。我倒要順順她的皮子!”
魏楚欣氣的,有那麼一瞬之間都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是自己走回蘭蘊居的,還是被人給抬回蘭蘊居的。
眼下屋裏張媽媽和石榴陪在身邊。張媽媽一邊給她上藥,看著她整條胳膊都被打的青紫紅腫,心疼的禁不住歎慰:“小姐這是何苦來著,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直到藥棉花碰在青腫的手背上,魏楚欣才感覺到火燎燎的疼。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就如夢一般似的。雖說她挨了打,原本打算和魏偉彬解除父女關係也沒解除成,但想到重活一次她能這樣痛痛快快的頂撞魏偉彬,把魏偉彬氣個半死,也算值了。
*
這裏蘭蘊居真被人看守上了,大門從外麵鎖了上,外麵門口站著四五個粗使婆子看著。
院門除了每日三餐來送飯時能打開,平時堵的嚴嚴的,連個縫都不透。
一連幾日,張媽媽和石榴見魏楚欣隻坐在書案前,除了讀書,便是寫藥方,其餘什麼都不做。
這日石榴給魏楚欣倒茶來喝,禁不住問道:“姑娘就打算這樣幹耗著了,難道就真和那芮家姑奶奶進京?”
魏楚欣聽石榴這麼說,隻頓了下筆。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除了找他,還有他解麼?
外麵的天陰沉沉的,魏楚欣站起身來,兩次拿起蕭旋凱給的那張名帖,兩次又都放下了。
這確是一張能使眼下一切難題迎刃而解的底牌。
可是她用與不用,開拓的便是兩種人生。
她怕拿得起,放不下。
高門權貴,她怕自己避得了一扇,避不了第二扇。
上輩子屈居人下,依附於人的日子,她過得太夠了。
……
蕭旋凱送給她的那張名帖,是用上等的絹錦包的外皮,輕輕打開,指腹碰觸那涼滑的布料,隻感覺絲絲柔滑。
這裏魏楚欣才欲合上,但聽院門外哄亂一片。抬頭,眼見著院門被人打開,周婆子領著十數個丫鬟婆子氣勢洶洶而來。
一進了正廳,周婆子連睬都不睬魏楚欣,直冷聲吩咐人道:“老爺吩咐,取回那日給三姑娘的上好鬆煙墨和上好箋紙。都杵在這裏做什麼,還不抓緊幹活!”
魏楚欣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但見著十幾個女人同時開工,外屋裏屋,翻牆倒櫃,凡見了能拿的東西,全部拿了堆在蘭蘊居院子中央,大有土匪洗劫一空之勢。
張媽媽和石榴攔著了這個攔不住那個,急得跳腳罵道:“誰許你們亂翻亂找的,土匪強盜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