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不和史大人說話,史大人也不和姨母說話,那兩人生氣要生到什麼時候呢?”
郇氏聽魏楚欣這麼問她,又是淡笑了笑,說:“怎麼也不會超過一年,每年夏秋之交二哥都會從京裏回來,回了娘家自然也就好了,想不說話也不行了。”
不會超過一年?魏楚欣不免都停了手裏的動作。這夫妻還是夫妻麼,一生氣有半年半年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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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知衙裏這日公休。早上穿衣服的時候,魏楚欣特意慫恿說:“姨母穿昨日買下的那條淡粉色裙子吧,那條顏色好,襯著姨母嬌花一般。”
郇氏聽了笑說:“姨母都多大了,那條裙子是買來送給你的。”
要說郇氏真是好久沒穿過這麼嫩顏色的衣服了。當初史铖禹的母親過世,作為兒媳婦理應守孝三年,三年來的素衣素服,像養成習慣了似的,再之後就沒想著怎麼打扮自己。
“就穿那條吧。”魏楚欣不聽郇氏的,直讓玉書去把裙子拿過來。
郇氏拿魏楚欣和玉書幾人沒法,趕鴨子上架般的強是將裙子穿上了。
這裏魏楚欣親自為郇氏梳頭上妝。
郇氏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裏看向魏楚欣笑說:“麻煩你,這參議府家的姑娘都要成我的貼身丫鬟了。”
魏楚欣會心笑說:“為美人梳妝,不麻煩。”
聽的郇氏也是一笑,女人哪有不喜歡別人讚美的,郇氏笑說:“美人也是老美人了,成親十四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就感覺是一眨眼的功夫。”
史铖禹在外人麵前是公認的風流開朗喜歡熱鬧之人。隻是在家裏,卻不如在外麵表現出來的那般。
衙裏公休,同僚之中也有來送帖子到府上,邀他出去的。
要每次他恨不得出去,在家裏也就是麵對著郇氏,他敬他一尺,她敬她一丈,人都說羨慕相敬如賓的生活,隻是日複一日的真過起來,卻是無趣又厭煩。
她是大家小姐,清高自傲,從來不識人間煙火,高雅的詩文,雋永的畫卷,這些是她生活的常態。她是高傲的蓮,時時提醒著他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說來也是可笑,史铖禹自己都不理解郇傲這麼一類人物,怎麼就喜歡上了他,而他最不喜歡的便是她深情看他時的樣子。
有壓力。
隻是今日史铖禹卻是沒打算出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隻不知為何,多日沒見郇傲,再一次見她,她卻變了個人似的。
上午,正是陽光明媚的好天。史铖禹在書房看了會書,實在悶不住了,開口向門口的丫鬟吩咐道:“去打聽打聽,看夫人今日出門了沒有?”
小丫鬟遵命噔噔的去了,一會功夫,跑回來回話道:“夫人今日沒出門,聽說正帶著丫鬟在花園玩呢。”
史铖禹心說:在花園玩上了,沒在房裏看書?
鬼使神差的,史铖禹便放下了手裏的書,往花園走了去。
史家的花園不小,臨人工池建著一回形廊,回形廊中間搭著個大涼亭,郇氏魏楚欣和一眾丫鬟便在那裏。
幾個丫鬟手裏拿著彩色雞毛做的毽子,正歡歡喜喜的玩鬧。
魏楚欣和郇氏坐在涼亭裏看著一眾丫鬟玩得正好。
一會石榴笑著跑進來,來拽魏楚欣道:“姑娘整日坐著不動,也出來踢一會毽子吧。”
這裏玉書也走過來,勸說郇氏道:“看她們玩的多好,要不小姐也湊個熱鬧?”
郇氏擺手道:“我踢毽子,這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