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月餘,九十月之交,秋景更勝。
逢秋的寂寥,在一些人看來也許勝似春朝。
三千石糧食,全部被運往京師。
算上靖州米鋪和月餅鋪的生意,大刀闊斧的扣除一切費用,魏楚欣現手頭上幹錢便有五萬兩白銀,外加旱澇保收的良田,一千畝。
重生歸來,不到兩年的時間,她從身無分文的鄉巴佬,變成了比魏偉鬆在商場上經營二十餘年還富裕的大商人。
靖州,閔州兩處都開起了月餅鋪,所售月餅糕點供不應求,天南海北的富庶之家不惜車馬奔波前來購買,連帶著魏偉鬆的米鋪子生意都被帶起來不知幾倍了。
月餅鋪能如此風靡,魏楚欣刻印出來的放在書坊裏的宣傳書算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便是世人也都想嚐嚐用紅曲貢米打出來的月餅糕點是何滋味。
凡事和皇家掛鉤的東西,價格再高都不為過了。
可笑的是,這些事情,常州省裏當參議大老爺的魏偉彬絲毫不知情。
魏家這一段時日也難得平靜。
魏偉彬每日都是他的官場仕途,早上上衙門裏去,晚上下衙回來,日複一日,除公休外每日如此。
魏老太太成天家養魚逗貓,看戲聽曲,兒孫在旁,吃喝不愁不說,還竟是大富大貴,過的神仙一般,年齡大了,身子也發沉,每日昏昏欲睡,自是很少管事。
蔣氏接替了魏老太太的班,當起了婆婆來,一門心思都在新婚小兩口和將來的孫子身上,一時自是顧不上魏楚欣。
芮雨晴和魏孜博,在外人看來自然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夫妻。但實則是兩人誰也不幹擾誰,芮雨晴寫自己的字,魏孜博畫自己的畫讀自己的書。魏楚欣偶然一句話給了他過下去的寄托,他也如天下書生般的,步入了科舉仕途的道路。
眉姨娘和魏二更是不用提。
這日一大早,收到了程淩兒從順來縣寄來的信。信上說又到了農戶租佃田地的日子。
因那一千畝良田被收為貢糧,喬四等地方鄉紳見魏楚欣賺得盆滿缽滿,氣皮眼漲,今年要來攪局。
程淩兒信上用了幾個急字,催促魏楚欣盡快趕往程家村。
“姑娘,信上怎麼說?”石榴站在一旁,見魏楚欣眉頭輕蹙,不禁開口詢問。
魏楚欣放下信紙,看著高幾上的一盆吊蘭道:“得盡快去程家村,得想辦法,今日便是要啟程。”
“這麼急?”石榴一時放下手裏的茶杯,抿唇道,“老爺那裏……姑娘怎麼脫身呢?”
是啊,程家村裏情況複雜,此番去那裏斷然不是五六日便能回來的,魏偉彬那裏該怎麼搪塞呢?
石榴見魏楚欣沒說話,不免又說道:“姑娘現在也有錢了,在府上向來限製自由,姑娘就沒想想其他的辦法,不在府裏住了不行麼?”
近半年來這個問題魏楚欣也不是沒想過,隻是齊國律法明文規定:祖父母、父母在而子孫別籍異財者,徒三年;子孫如違犯家長意誌,家長有權任意處罰或交官府代為懲治。
想脫離魏偉彬,脫離這個家,勢必要找到絕好的理由,不然得不償失。並且現有一事還不確定,要離開這個家,也得等到那件事情驗證出來。
“姑娘,姑娘,你聽見我說話了麼?”石榴見魏楚欣失了神,喚了幾聲。
魏楚欣回過神來,直站起身來要往出走。
石榴跟了出去,便是要問魏楚欣,“姑娘這是去哪啊,難不成想到出府去的主意了?”
今日魏偉彬公休,魏楚欣心說,當然是去魏偉彬書房碰碰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