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魏昭欣果然是回來了。
等下午時分,魏楚欣吩咐丫鬟隨便拿上些解暑的甜湯來,奔海棠苑去了。
一進得了屋,還如往常一樣,蔣氏和魏昭欣母女兩個坐在椅子上,魏二在一旁侍候,因魏偉彬昨晚上留在了秋眉苑,蔣氏便苛責起眉姨娘來,讓眉姨娘跪在地上拿手收著被故意潑了一地的幹茶葉。
蔣氏坐在那裏,趾高氣昂的道:“你原本就是個奴才,隻不過長了張好臉,又天生是下賤骨頭,放著鄉下人不嫁,好好的正妻不做,非要攀高枝到老爺身邊做妾,就生了玉兒,為老爺開枝散葉了又能怎樣,小妾就是小妾,在我麵前你永遠是奴才,想抬起頭啊,下輩子吧!”說著,朝地下狠啐了一口,解了多大氣了般的。
蔣氏這話指桑罵槐,誰又聽不出來。
魏楚欣站在門檻處淡笑了笑,想到即將要上演的好戲,並沒有說話的打算。
眉姨娘跪在地上也不說話,依舊任打任罵的拿手捧著茶葉往竹筒子裏裝。
自打那年被周婆子灌下藏紅湯以來,眉姨娘就再沒胖過,此時她膝蓋朝地,腰肢伸展夠著茶葉,一身翠綠色的軟衫子,楊柳細腰,身段十分的纖細,竟是堪比未出閣的姑娘。
看得蔣氏心裏頓時就生了許多的嫉妒來,繼而想到魏偉彬又是在李眉兒那裏連住了幾日,醋意伴著妒意,又罵起了眉姨娘道:“老爺又不在這裏,你擺出這麼副狐媚子的姿勢,你給誰看!是想教三個姑娘學你這一套狐媚子的本事不成!”
眉姨娘被罵得忒是無辜,抬眼看著蔣氏,仿若是沒想明白她又哪裏激著了蔣氏。
眉姨娘就還是不說話。
蔣氏這一肚子不順心都打在了棉花上,隻她自認為有能拿捏住眉姨娘的法子,冷笑著說道:“你也不用和我在這裏較勁,老爺再是留在你房裏,兒女的婚事也是由我這個大娘做主。家裏博兒,昭兒的婚姻大事都了了,眼下也輪到二姑娘了,我瞧著靖州鮑家二公子就挺好,玉兒嫁給那鮑二,也算知根知底,這樣一樁好姻緣,我替你女兒謀得可好?”
此話一出,一旁站著的魏二先是嚇得哭了出來,直跪在蔣氏腳底下,拽著蔣氏的裙子哭求道,“鮑二是個混蛋,母親可斷不能將我許配給他……”
蔣氏踢開魏二,冷笑著說:“你也別不識抬舉,你大姐比你強出百套,也才落得個平妻,你三妹妹腰纏萬貫,整日裏忙得腳不沾地,到現在身子不清不白的連個名分都還沒有,你這最莫等的人,嫁到鮑家做正妻,你倒還不樂意了!”
“就求大娘子發發善心,替玉兒謀一段好婚姻吧。”眉姨娘對於一會將要發生的事情,不顯山不露水的,此時也跪挪到了蔣氏腳下,哭求了起來。
蔣氏便俯身,一把拽過眉姨娘的脖頸子,這一拽不要緊,倒是讓蔣氏瞧見了衣服遮蓋著的地方那紅色的痕跡來。
蔣氏便沒忍住,伸手往下拔去,眼見著裏麵肚兜半遮半掩的地方,皆是細細碎碎的青紅痕跡。
要說未經世事的大姑娘不知道這是什麼,經曆過房事的女人,又怎能不知。
蔣氏在心裏一聯想,頓時醋意大發,照著眉姨娘的臉便扇了下去,直啐罵眉姨娘道:“怨不得老爺這一段時日越發的消瘦了,敢情白天裏在衙裏勞累了一日,晚上也不得安生,家裏養出你這樣的狐媚子來,拖累了老爺的身體,還有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