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兒,怎麼了?”身旁突然有人柔聲又關慰的喚她,“做噩夢了麼?”
魏楚欣便一下子驚醒,坐了起來。
外頭天還沒亮,大致是五更時分。
蕭旋凱將她攬在懷裏。
眼見著她額頭上冒著細密密的薄汗,整個人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著,他便是輕碰了碰她,掠過她額頭兩側被汗浸濕了的碎發,溫聲安慰,“是不是做噩夢了,好了,夫君在這裏呢,不怕了,不怕了。”
整個人靠在他懷裏,此時的他和夢裏的他不斷的交織,魏楚欣一時就覺得好是後怕。
閉眼睜眼之間,就是兩種世界,一處是地獄,一處是天堂。
蕭旋凱扶她躺下,伸過胳膊來為她掖好被角,握著她的手,見她雙眼空蒙無神,笑著對她說:“時間還早呢,閉上眼睛再睡一會,我看著你入睡,睡吧,丫頭。”
隻魏楚欣也還是不肯閉眼,她害怕閉上眼睛,夢境中的蕭旋凱太過無情可怕了,她怕一閉上眼睛,就又回到那裏。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不成不認得了?”蕭旋凱笑著,略帶薄繭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手背,此刻的她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了,就單單看著她,他就覺得好幸福。
“昨晚上辛苦了,再睡一會。”說著,他便又輕碰了碰她的額頭,無限的寵溺與愛護。
隻是魏楚欣不敢輕易的入睡,剛才的夢幾盡真實,她怕一會清早起來,墊於下麵的白色方巾上什麼也不曾留下,然後一切就都大變了樣,蕭旋凱就會變得像夢裏那麼可怕。
見是魏楚欣完全沒有睡意,蕭旋凱才不免問了一句,“都夢見什麼了,嚇成這個樣子?”
夢見了什麼?
魏楚欣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兩下,她從他手心裏拿回了自己的手,側過了身子,背過了他。
蕭旋凱便跟著從後麵輕輕攬著她。
一時無話,過了一會,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魏楚欣知道他是睡著了。
秋日了,清早的屋子裏,冷寂幽涼。
魏楚欣側身躺著,心裏空落落的沒底,鼻子一酸,一股熱淚便是湧了出來,順著麵龐,滑落到了枕頭上,浸濕了錦緞枕巾。
在這一刻裏,她倒覺得自己從不曾了解過蕭旋凱。
他也許愛她,但是這是在她有貞節的情況下的,若貞節不存在了,他的愛也就不存在了吧……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外麵天就有些蒙蒙亮了。
魏楚欣輕輕挪過他的胳膊,本來想穿衣起身,隻是他又在後麵環住了她,不讓她動。
挪了挪,他整個人便就湊了過來,輕輕撥著她額前的碎發,雙眸裏溢漾著獨屬於男人的某種東西。
他問她:“還累麼?”
待魏楚欣反應過他這話的意思之時,他的手腳已經開始胡作非為了起來。
有些事情果真是這樣,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一旦開頭,往後就不及自己掌握了。
“一會該誤了請安的時辰了?”她此時此刻一點心情都沒有。
“時間還早些。”動作先於回答。
……
是他先起來的,沒喚外麵的丫鬟。
內室裏就他們兩人,魏楚欣就眼見著他在尋找他的袍子,袍袖裏藏著一把護身的短刀,他把刀撿了起來,擱置在了床頭高幾上。
這期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仿若一說話就會打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