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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去南方,離京城遠遠的,帶足了盤纏,去包地,再或者開鋪子,嫁人生子,過普通老百姓過的日子。”蕭旋凱對她道。
溫柔的人也有固執的時候,邵漪柔笑著說:“走不走我自己說了算,侯爺攆我算什麼。”
蕭旋凱抬眼看著她。
“侯爺可以不碰我,也可以不要我,甚至是不給我做母親的機會,隻侯爺不能這麼殘忍,我已經把瞳兒和航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了,我離不開他們,他們也離不開我,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母親和孩子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
……
兩人幹坐到天明,第二天上早朝之前,蕭旋凱還是道:“收拾收拾吧,一會送你走。”
“侯爺以為這麼大義凜然的送我離開就是對我好了?”眼見著站起身來要往外走的蕭旋凱,邵漪柔還是說了出來,“在我心裏,你始終是個出爾反爾負心的男人,當日是誰說的,活著回來就和我好好過日子,一生一世就我們兩個人,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蕭旋凱便是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她,點了點頭。
看的邵漪柔失聲笑出了來,“你竟然也記得這些話?”一時站起了身,腳步虛無的走到蕭旋凱身邊,死死的攥住了他的袍領,那長長的指甲都扣到了自己的手,“那為什麼你不能信守承諾呢?”
蕭旋凱倒也好笑的看著邵漪柔,眼看著她情真意切的滴下眼淚來,也失笑問道:“郡主是在質問我麼?八年前在家書裏,你說你想要長在太蒙山巔上那片最茂盛的樹葉,讓我摘回來掖在《詩經》裏放好,等百年以後拿出來給我們的子孫賞看,我是如何回的?”
“你說:帶回來給你。”那短短的一行字,是她這一輩子所見過的最美好的情詩。
“那時候雖然不喜歡你,但既然娶你進門,就想著好好的過一輩子。”蕭旋凱失笑出了聲,“原是我自己的想法太過幼稚了,郡主自來不稀罕愣青小子自以為是信誓旦旦的可笑承諾。”
“雖然你和你姑母的精細設計險些讓我在太蒙山喪命,隻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放過了我,用半條命解除了這場有名無實目的不純的婚姻,讓我和楚兒相遇,我覺得我賺到了。”
“你在說什麼啊?”邵漪柔聽不懂他這些話。
“演了八年的戲還沒演夠麼?”有些是非恩怨埋得太久了,就如同那爛在黃泥裏的鐵器,想拿出來再用的時候,就發現再提不起勁頭來了,“那家書上的內容就奶奶,母親和你三個人知道,隻你姑母又是怎麼知道的,挑撥左笙不惜三千裏奔途要我性命,躺在太蒙山腳下那時,我想為你尋個開脫的借口,都找不著。”蕭旋凱平聲笑說。
“不是我!”聽的邵漪柔一時鬆開了攥著他袍領的手,“不是我,我沒有,我從沒有對姑母說過……”
記憶定格在了八年前在隆福宮的那個春日上午,邵漪柔真不曾說過,隻不過是她沒有對自己的親姑母設防而已。
難怪那日太後笑著說:他要是死了,就再為我們柔兒擇個更好的,柔兒才多大,他蕭旋凱何德何能讓我侄女守一輩子活寡。
……
第二日蕭欣瞳鬧病,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吃,就念叨著要見二娘。